第七十章 觉醒

魈：荧的意识似乎被隔绝在了一个空间，那正与她救浮舍时的状况相同。

魈：您既然能创建「一心净土」，一定有办法进入她的意识空间吧……

雷电影：……不可否决。

雷电影：但若强行将她带离，她将永远受到法则的束缚。

雷电影：你与她相处许久，想必清楚她的特殊体质，旅行者的身体一直与世界的法则做着斗争。

魈：是这样吗?

他失神地抚上她平静的侧脸，仍是令他安怀的温度，无澜的神色却让他更加心揪。

一直在斗争……

她仍旧不愿告诉他吗。

明明已经是这样的关系，他们之间却仍有隔阂一般，害怕彼此担心而瞒下一些事情。

魈：多谢。

雷电影：很抱歉，我无能为力。

魈：……

只有两个人的夜晚。

魈坐在床边，目光久久定格在那张精致的脸上，那是他黑暗中的救赎，是舍尽一切也要守护的爱人。

只是在法则之下，她外来者的身份，他与她的距离，在不知不觉间已经被拉得很长。

直到有一天，他朝思暮想的人会不会彻底与他断绝。

魈如是想着，逐渐习惯了普通人类的作息，倒有了些浅困。

真是奇怪，在失去一切后，他本已做到了隔绝尘世，摒弃了一切情感。寡淡的仙人不会流泪，不会难过，甚至不会微笑，但命中注定一般，外来的异界少女像一根细线，牵动着他所有的情绪。

爱慕，欲望，喜悦。

魈：我会守护好你。

魈：直至世界的尽头。

温热的吻落在少女的眉心，魈低叹一声，侧身躺下。

魈：晚安。

……

与此同时，深渊教团对王子殿下的沉睡并不知情，阿贾克斯大人处理着事务，没有一丝紊乱。

达达利亚：空?

捧着一堆公文的达达利亚刚踏入他的卧室，一阵响动传来，他应该是醒了。

空：几天了？

空仍觉身体有些疲惫，半撑起身体按揉着太阳穴。

达达利亚：三天。

空：……

候在原地一刻钟，空已经整理好衣物走到了达达利亚身前，接过了一大堆繁杂的公文。

空：多谢。

达达利亚：能说说吗?

达达利亚隐约觉得，空的异常沉睡与天空岛有关联，并且直觉告诉他，因双子的联系，恐怕此时荧也与之相同。

他自嘲地暗笑，为何还是会想到那个小姑娘呢?

一切都已经天翻地覆。

他曾是骄傲的愚人众执行官，却败在了情字上，败在了一个异界的少女手中。

已经失去了荣誉的他，自甘堕落深渊，辅佐她的哥哥复国。

也借此窥探到了不少秘密。

空信他，是因为知道他已别无选择，况且一旦堕入深渊，除非身死，绝不可背叛。

深渊的力量压制着尘世的一切，在空所统领的地域，邪眼的反噬对达达利亚而言，已不痛不痒。

只是他未能想到，曾经的同事，「丑角」皮埃罗，竟也在至冬女皇洗心革面后臣服于深渊。

因为他们有着共同目的。

自然，达达利亚目前还并不知道空是曾经的坎瑞亚的王。

不过那些，都不重要。

空：身体在抗拒法则。

空：力量就要回来了。

达达利亚：……

面上波澜不惊，达达利亚心中仍是有几分诧异。

在力量被压制下，仍能以一己之力建立深渊，与尘世七神针锋相对，那么他原来的力量，究竟是有多么恐怖。

这样或许就能解释第二王座为何会如此忌惮双子，强制阻挠了他们的旅途。

一切的斗争都已经接近尾声，在与尘世联手后，天空岛便是最后的战场。

达达利亚：丢失力量的回归，你就这般平静?

空：这是必然趋势，我一直在等待这一天。

空：还没有结束……

达达利亚：什么?

空按着眉心，重心有些不稳。

空：荧还没有苏醒。

达达利亚：双子的联系吗?

空：我相信她。

空：我们会迎来曙光。

……

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没有敌人，困住自己心境的从来不是世界的法则，荧却对此无能为力。

打架她从来都是擅长的，但真正到了扪心自问的时候，仍会有所犹豫与忌惮。

不是致命的诱惑，也非倒映出的内心害怕的景象，法则压制她的力量，是为了防止双子带来的毁灭。

第二王座在双子到来之前，已经目睹了他们曾旅行过的世界，会有不幸运，在双子的力量下消失殆尽，化为尘埃。

内心会逼问他们，「毁灭」是否是他们的最终决定，荧始终给不出一个回答。

拾回力量，战胜第二王座，结局会如何?

战争的碎片是否会波及到尘世，是否还会有其他恐怖的事情发生。

她不知道。

因为双子留下足迹的世界，都发生过天翻地覆的变化，她也曾毁灭，最终带不走一缕风的离开。

世界是空白的。

只有无声的虚空在逼问着她，荧愣在原地，或许是他们太自私了呢?

从未想过后果的，第二王座阻拦他们，也有正确的理由。

荧“但……”

荧“我从未想过伤害……”

荧“法则的力量是约束，但总会有例外存在。”

荧摸了一把脸上的尘灰，清楚的意识到自己现在处于内心世界，如果醒不来，战胜不了自己的心，战胜不了世界的法则，她的旅途就永远到达不了终点，永远无法与血亲重逢。

也永远无法，见到魈。

她很清楚。

或许他也同样的明白。

双子不会在任何世界停留，旅途永无止境，哪怕是留恋，也无法带走一切的牵挂，世界会排斥扰乱规则之人，她无法以自己的愿想，逆天而行。

荧已经忘却了曾经见过的人与物，旅行的记忆封尘在纪行图鉴中，哪怕后来提起，也只是一笑而过。

但如今，她真的不舍。

她想要逆着汹涌波涛去爱她的少年仙人。

荧“战胜法则很容易。”

荧“但战胜自己很难。”

空：“荧，我们无法回头。”

空：“在世界的终点再见吧。”

荧“哥哥，你已经赢了吗?”

她已经突破到了最后一阶，最后只看她自己的意念，是否要让双子作为胜者拾回原来的力量。

赢得很轻松，但荧清楚地知道决定权之所以会出现在她的手上，是因为她曾犯过太多错误。

哥哥与她的记忆，陨落的世界，纷飞的灰烬，提瓦特只是万千中的一粒。

荧“我很抱歉。”

荧“但我必须醒来。”

当天光坠落又四溢，风起地的落叶被流逝的时间定格在风中时，就昭示着双子旅途的告终。

钟离：降临了。

钟离：命定的逆天者。

魈：荧。

他仍会背着光爱她。

哪怕已隔万千星河山海。

……

空：她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执权者-派蒙：你当真…要毁了天空岛?

腹部的烙印扯得刺痛，奈何在特制的枷锁之下，力量被压制的派蒙显得无能为力。

这就是王座不惜一切也要拦下双子的原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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