扁鹊神情一紧,抓着庄周站了起来,那人也走到了他们面前,友善地说道,
“你们好啊,我叫苏烈,没想到这里还有会琴的人,你们应该是外来人吧,有兴趣的话认识一下。”
那个叫苏烈的人身材壮硕,比他们两人高了半个头,身上穿的是麻布衣服,脸上有着一道狰狞的伤疤。
尽管一副大老粗的土著模样,眼神也有些浑浊,但扁鹊还是察觉到了苏烈身上一种和常人不一样的气质,偶然间显露出的深沉沉稳。
“是啊,我们只是路过这里,我叫庄周,他是扁鹊,谢谢你欣赏我弹的曲子。”
庄周倒是没有危机感,大大方方地介绍道。
“你们从长安来?”
苏烈问道,但那语气却很笃定。
“你怎么知道?”庄周惊讶地反问道。
“因为只有长安城才会有这样弹着悠闲曲子,满身贵气的琴师。”
苏烈这样说着,语气里满是自嘲,嘲笑自己是啥都不是的粗人。
这句话听得庄周有些不自在,他并不觉得人有高低贵贱之分,只不过这荒凉的边塞小城和长安城比起来,长安城确实安逸、华贵多了,他也不知道该继续说些什么。
但是听到苏烈这个名字,庄周觉得有些熟悉。
“等等,你是不是认识裴擒虎?”
庄周提起裴擒虎,苏烈那浑浊的眼睛立刻就染上了些许激动。
他点了点头。之所以过来和庄周两人认识一下,就是看看当初逃回长安城报信的裴擒虎,有没有消息传过来。
没想到庄周这里还真有裴擒虎的消息。
苏烈承认了之后,庄周立刻一改随意懒散的样子,挺起了背,站的笔直,朝苏烈敬上一个拱手礼,随后从衣襟里拿出一封信递给了苏烈,说道,
“苏将军,这是裴擒虎托我传给你的信,本来以为你会在长城,没想到在这里碰上了,也真是我运气好。”
接过信,苏烈点了点头,但听到庄周说裴擒虎以为自己会在长城的时候,他脸上不由得露出一分苦笑,满是被现实打败的沧桑。
扁鹊就在旁边静静地看着,他并不清楚裴擒虎到底给了庄周什么,跟他又说了什么,因为他并不怎么关心。长城、长安城唐国的事和他没多少关系,而庄周想了解什么事和哪些人交往,也任由他去。
善恶是非于他并不重要,庄周的安全才是他最关心的事。
苏烈看完信之后,整个人的气质在无形中发生了变化,不再那么颓然,有那一瞬间有着一股一往无前的战意,但又很快消逝。
而那信则被他紧紧攥在手中,捏成了无数碎片,散落在地上。
“苏将军,那你现在要和我们一同前去长城吗?”
庄周问道。
“别叫我苏将军,苏将军已经死在了战场上,我就是我,我也不去什么长城,所谓守卫也和我没有关系了。不过,还是谢谢你带来这封信。”
苏烈否认了庄周的称呼,道谢之后转身就走,背影和他来时几乎一样,同样的认命和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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