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人格“杰克”篇：肆拾

“从很早前我就意识到，高高在上的怜悯心大多时候救不了任何人。当然，这还是不断试错之后得到的教训。现在我已不再畏惧他人的议论与异样目光，但如果机会摆在我面前，我想我会避免重蹈覆辙。”

这是因为我习惯于自我保护，只是这番话，在我说出口时就意识到其与我的所作所为相悖。但我也不打算收回了，在好孩子与坏孩子逐渐融合或换位的当下，我的选择权也逐渐丧失。

“那你依旧要继续你那可笑的救赎吗？就像你曾经做过的那样。”

“我也很纠结，要知道我现在已找到了真正能让你摆脱悲剧洪流的方式，但是可能要让我付出些代价。”

潜意识是我如今唯一能追随的，他指引着我等待一个时机，那时我自会清楚。而杰克的这个问题，则是让我隐约见到了未来的些许微光。

身旁的英国绅士依旧秉着那副笑容，静候着我接下来的阐述。

“再给我一点时间，把一切思虑完全后，我们再商讨是否要迈向新的旅途。”

话音刚落，杰克将他的手搭上我的肩。我不得不再次紧靠上他，甚至有些依偎的倾向。这种暧昧的距离伴着我们的沉默持续了好久，直到我们又抵达初见时的那个街口。

“我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和你并排站在这里，这一次我们都没有带伞。如果待会儿天公不作美，那我就又向你的缺陷迈了几步。”

可实质上呢，我也早不差这几步了。

从产生想要杀死他的这个念头起，我思维的逻辑就已偏离了常规运转轨道。于是我再无资格谈论纯洁，毕竟为了摆脱自我的困境，我亦出卖了道德去教唆一个艺术家成为罪犯。不仅仅是上一轮回的终焉，我与他相处的每分每秒，都在携手走在不归途的路上。

这是一场名为救赎的加害，所有人都是罪恶的双方。

“大不了就再去一次那家咖啡馆，不过毕竟不是每场雨都能找到屋檐。下一回我会记得拿把雨伞再出来的，漫步雨中……也不失为一种浪漫。”

可是我们还有多少——甚至是否还存在下一次呢？

街道上的人群依旧粘稠地流动，嬉笑怒骂声不绝于耳。我的手中依旧攥着那支玫瑰，它的芬芳已陨灭于东区的芸芸众生之中。

“我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杰克。或许是因为我并非这个世界的人，活得没那么精致。”我的话拐弯抹角了半天，真该庆幸他有这个耐心听完，“就是……我家好像没地方能保存它。”

“你要是想把它扔在街边的垃圾堆里，我也不会介意。”语气并非故作轻松，而是他本身就对此有着一种悲哀的客观，“大部分无望之人给予的礼物最终都会变得轻贱，更何况玫瑰的终局本就是腐烂，它们只在绽放的时间匆匆带来一瞬美好。”

“她们易逝又脆弱，却张扬地长出锋利荆棘企图划破什么，最终只会遭来更深的暴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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