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人格“杰克”篇：If End（上）

一念之差，常常使人步往深渊。

我已握紧那把解剖刀，而杰克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于是向后退了几步。他的目光轻浅的落于我身，最后停留在了我那颤抖着的手上。

艺术家们的眼神总是能洞悉一切，即使是像杰克这种崇拜血腥美学的，亦是如此。他静静的等待着我的心理防线彻底决堤，似乎只有在那一刻，那副躯壳中仍旧残留善意的灵魂才会结束慢性死亡，彻底烟消云灭。

与自我的挣扎是一个极费力，又极无意义的过程。我分明知道最终的结果不论如何都会是双手无力垂下，同时，解剖刀也将落地。果然，当金属与地板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我的理智线也崩断于那个瞬间。

“没关系，亲爱的……”

他甚至还将那刀踢到一边，随后才来抱住几近瘫软的我。杰克的声音中，终于完全失去了那位画家所残余的回响。而现在，他正以格外愉悦的心情哼唱着那首《一步之遥》。像是在嘲讽我的无用功，我却再无气力去抵抗他的所作所为。

“你做的已经足够多了，距离杀死我，仅仅只差一个念想。”

而这一个念想，却彻底阻断了我前往未来的路。是我亲手杀死黎明，也是我让华特堕入深渊。

“我想带你走……而不是，被你囚困在这个黑暗的时代。”

“黑暗？不，亲爱的。对于我来说这可是个最好的时代，想想吧，如果没有你的阻拦，现在东区、伦敦，乃至整个英国的人们将会如何对我的艺术议论纷纷？”

疯狂伴随着他的言语，不断侵蚀着我早已干枯的内心。那些来源于它的毒雾，几乎要令我开始低声啜泣。最终在精神与肉体的双重压迫之下，我不得不开始包容他一切僭越的行为。

我在喘息之间，他那犹如伊甸毒蛇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爱我吗？华莉丝。”

我想这个问题如今在他心底是有个标准答案的，如果回答不合他意的话，兴许还要遭受惩罚。于是我准备再次开口开始扯谎，但我刚开了些唇角，他又扣住我的十指，以吻堵住了我尚未发出的声音。

声带与口腔原本还能配合着发出挣扎的呜咽，然而窒息愈演愈烈，这是最后我眼前的景象都有些模糊。

“或者你需要放松些，至少接下来我的行为会稍微温柔一些。不过，也得先听到你回答我的问题才行。”

他怀着期待而好奇的目光看着我，用指关节轻拭去那些生理性的泪水。

“我不明白……”

而这短短的几个音节，也是我费尽了力气才堪堪吐出的。而杰克只是笑笑，随后把我的戒指取下，丢到解剖刀的旁边。

当目光再次返回到他身上时，我看到他已经领结解下。

“没关系，在你放下那把刀时起，我们的时间就在向无限迈进。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我爱你，而你也对我怀着同样程度的感情。”

“如果不是爱呢？”

“我说了我早已放弃这种希冀，因为他太过无望。”他笑道，“只是如果你恨我，那也一定是刻骨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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