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海兰那里出事,并且皇帝已经发落永和宫要下令彻查的事情,高晞月“哐当”一声,忽而就放下了手中的调羹,那白瓷绘金菊的调羹瓷白如玉,极是好看,哪怕发出一声脆响,亦是清脆悦耳的。
可白瓷再好看,也不及慧贵妃那玉白色的柔夷,之前握着调羹的时候,几乎和其是一个颜色的,都是一样的柔和白净,说不好是白瓷更温润,还是这肤色更加细腻。
调羹碰撞玉碗的声音轻轻地回荡开来,可高晞月的声音才是真正的冷淡之中暗藏着怒火,冷如碎玉相击,又带有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意味,显出其内心的不平静来,“又是玩儿这一套,上次如懿与海兰那个贱人在冷宫故布疑阵,为的就是想要构陷本宫,一来洗脱嫌疑,二来从冷宫中脱身。”
“这次倒是玩得更大了,不惜拖整个永和宫下水,好让皇上不得不看见海兰的处境,也不得不处理此事,愉贵人…自然也在默许之中成为清白的了,当真是好算计。”
高晞月既惊且怒,手也将衣服攥得极紧,绣着芙蕖花纹的衣角,不自觉间都给她搂得不成样子了。
嬿婉却只是微微一笑,伸手去握高晞月的手,将贵妃娘娘的手掌展开,免得那金镶玉的护甲伤了娘娘,道:”她出不出来,于我们而言,又有什么两样呢?只要她一日是五阿哥的生母,那皇上便不会轻易杀了她。”
“她若躲着不出来,那我们也不能对她做什么,更安排不了什么新的错处与把柄。”
“这只是解了禁,允许其走动,什么时候能再获圣宠,亦或是重登主位娘娘的位置,那可都还早得很呢,姐姐不用担心。”
乌日娜也笑着说道:“正是呢,她珂里叶特·海兰 身边有娴贵妃为其筹谋,可娘娘的身边不也有婉姐姐与嫔妾在旁扶持的么?又不是谁就一定比谁强,嫔妾瞧咱们也比翎坤宫那边差。”
听了这话,慧贵妃很是赞同地点了点头,斗志昂扬:“两位妹妹说的果然不错,谁说咱们就一定要被她们压上一头,这才刚刚出来,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乌日娜的注意力早已经转到了酒酿圆子上面,“这味甜汤倒是好吃,糯米味浓,米酒亦很香甜,还有些桂花的馥郁,我爱吃甜味儿的点心,但却不太喜欢喝甜兮兮的粥汤,尤其是各宫熬的腊八粥,总之吃不太惯。”
“可高姐姐这甜汤就不一样,一点儿也不腻呢。”
“再配上婉姐姐这里的蜀香牛肉丝,那简直就是天造地设。”
高晞月则哑然失笑,道:“真不知道乌日娜这究竟是什么口味儿,这又甜又辣又咸的,偏偏吃的不亦乐乎。”
不像贵妃娘娘与令妃娘娘,她们在下午茶时间都是专一的甜党,用一碗热乎乎的酒酿圆子,再吃一个清甜的荷花酥,就足够了。
………………
海兰才刚解禁,又中了毒需要好好修养,除夕宫宴是别想出席了。
按照位分排序,嬿婉应当和纯妃苏绿筠坐在相邻的位置,只是她俩的关系很一般,坐在一起亦尴尬得紧了,话也说不了两句,保持面子上的和谐就已经很不错了。
嬿婉看见了六王的位置是空的,果郡王福晋郭络罗氏也并未进宫来,说是六王染了风寒,夫君都生病了,福晋自然要留在府中照顾,不能进宫赴宴,便都告了病假,请了罪。
嬿婉心里沉甸甸,可却不敢往弘曕空缺的位置多看哪怕一眼,面上仍是笑颜如花,在氛围轻松一些之后,与隔了一个位置的高晞月敬酒,同坐在身旁另一个位置的乌日娜时不时笑闹几句,就像她们现在的年龄一样俏皮轻快。
只有独自回到宫中,坐在小轩窗前望着窗外纷飞的白雪,与藏在白雪与云意后若隐若现的那轮明月,她才敢想起那个人。
在前世的时候,嬿婉与弘曕根本毫无交集,她忙着争宠固宠,根本不关心宫外的事情,在她稀薄的映像中,六爷自从娶了与自己性格不合的福晋之后,因为子嗣运不好等事,就时常郁郁寡欢,从丰神隽逸、雅盖王侯的贵介公子到眉目不复舒朗,总是萦绕着淡淡悒色,大概是十余年的事情吧。
似乎其身体也渐渐不好了,一身病骨,体弱清瘦,倒不如这一世见到的身材好看了。
再然后,就是果郡王福晋,也就是如今的郭络罗氏,太过贪婪,放利子钱不说,更是借用某些权力染指了开采的银矿、铁矿。
皇帝震怒,就要降罪于果郡王府。
本来按照太后那边的关系,以及弘曕素日所得的恩宠,他只要将责任推卸给郭络罗氏,就能保住自己。
可他说夫妻一体,自己是有庇护郭络罗氏之责任的,谁也不能完全摘干净什么。
皇帝失望,前世的那个弘曕如愿保护了自己的妻子,却也自此失去了皇帝的信任与看重,乃至王爵。
一直到几年后,弘曕病入膏肓之际,皇帝来见他,他才苦苦求了皇帝,不要再怪罪郭络罗氏,皇帝到底心中不忍,逐而复了其王爵,让其子继承。
郭络罗氏此后跟着弘曕的庶子过活,深居简出,倒也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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