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之前还那么激动,此时却是前所未有的平静。
或许是因为知道了答案,哪怕这个答案并不如他所愿;又或者是因为北枳过分平静的态度,斩灭了他的幻想。
“我可以知道为什么吗?”万叶的语调没有任何的起伏。
“为什么啊…”北枳又靠回了船舷,神态懒散,“万叶,不是每个为什么都能换来答案的。有些事,不知道才更畅快。”
“我想知道。”
见万叶不问答案不罢休,北枳轻轻呼出一口气,叹道:“可能是因为……我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消失吧。”
这回答模棱两可,也显得毫无诚意。
万叶却听得心中燃起了火焰,哪怕这只是贫瘠土地上的一颗枯种,他也要用心血浇出花来。
他愿意再骗一骗自己,再为她找个理由:“所以是不可违背的命运?”
人就是这样,在感情里,都是这样清醒又盲目。
北枳明白,于是她又叹了气:“就当是吧,如果这样你能好受点的话。”
是这样啊……
如果是这样,似乎也不是那么难接受了。
她是命定的大巫女,本身就要将自己的情感置之度外,为全提瓦特的命运负责。
哪怕这个身份早在数年前被秘密撤回,就像惊惶的梦。
但在鸣神大社内部,仍是承认的,这是万叶在偶然间知道的。
是他太过贪心,枉想将她独占。
万叶强迫自己像那样笑出来:“我明白了。”
“嗯,那我先回舱了。”北枳从始至终表现都十分平常,她早就明了,也早就做好了应对手段。
万叶第一次知道,他没有想象地那么了解她。
没有想象地那么了解这个匆匆闯进他的世界,也终将匆匆离场的姑娘。
他以为,五年足够将一个早就规划进人生的人了解透彻。
可是他算错了。
能骗过时间的人,自然也能骗过他。
【“和我做朋友,可是会招来不幸的。”】
【“我没有把这当做不幸。”】
【“随便你吧,若是我以后惹得你伤心难过了,我是不会顾及你的情绪的。】
万叶看着走的决绝的北枳,有一瞬间的恍惚。
原来,你说得是真的。
“但我还有一个问题,我写的信,你看过了吧。”
不是疑问,是肯定。
每年生日,除了固定俗成的礼物,他们还会再写一封信,哪怕就在彼此身边也不间断。
信中的内容大多绕不开祝福、生活分享的碎碎念。
当然,也可以写些别的。
“还没呢。”北枳顿足,笑了声,“写了些什么?”
万叶却又沉默了。
见他不说,北枳耸耸肩,一副“你不说算了”的样子。
正欲再走,却听他道:“那首诗…我读懂了。”
这次,她在难维持面上的平静了,呼吸忽地变得急促。
猛然间捕捉到她气息变化的万叶,眼中终于燃起了一丝光亮。
北枳不敢再待下去,尽可能使语气听起来平常:“不知道你指的什么。早些睡吧,明天…还要爬山呢。”
那是写在枫叶里的秘密,将她的真心藏得七零八落。
可米浆糊的纸又怎会牢固呢?
那片情思早晚是要暴露出来的。
可这似乎太早了,把她打得无措。
面上再平静,心也如乱麻。
“如果没看,就请看看吧。”
北枳没有回应。
她顾不得脚踝处传来的痛和疼,快步朝舱内走去,逃也似得离开了,离开这将她压的喘不过气的地方。
万叶低头摩挲着那枚铃铛,整张脸被发丝遮挡,哪怕月光也看不清他的表情。
错了这么多次,他终于赌对了一次。
既然喜欢是可以演的,那不喜欢也可以啊。
虽然有些狼狈,但好在,他终于有了一点明确的答案。
“北枳啊,你的情绪藏得太好,我越来越读不懂了。”
……
今夜,注定是个无眠的夜。
北枳侧卧在床上,水声荡漾,月光芒芒。
她的手上紧攥着那早被拆封过的信,信封被捏地皱皱巴巴,也像她那颗被紧紧揪了的心。
她的目光紧紧锁定着被月光笼罩的信封,似要从眼中窜出火,将它焚烧殆尽。
若要成就什么,必先舍弃。
——可她做不到。
盯了良久,盯得月已斜,月已落。
最终还是将信抚平,认真地将它纳入包中小格。
而另一边,万叶也在观测台上坐了一夜。
在天边泛起鱼肚白时,万叶回舱,正好与出门的北枳撞见。
万叶想向平时那样笑一下,打个招呼,然后回房间。
北枳却不管不顾地将他拉住,朝甲板跑去。
“我们去哪?”
北枳笑着,与五年间毫无区别:“不是说好了吗,去爬山啊。反正你也睡不着吧,那咱们去看风景。”
“累了,自然就不会失眠了。”
她完全没提昨夜的事,只单单概括成失眠。
是啊,北枳不是个计较的人。
哪怕将一切都说开了,也还是可以做朋友的。
但…真的可以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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