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大亮,却意外有些阴沉,尚有些困意,但已经无论如何都睡不着了。
我这次睡了多久?应该快要中午了吧?
你抓过时钟一看,下午五点……
靠!
顿时睡意全无,你一咕噜爬起来。“任务暂停——等待贝纳勒斯的回复。”你未理会系统提示,推门而出,芽衣正坐着发呆。
“舰长?”她回神,“哎哟芽衣啊,你怎么不叫我呀。”
“那个,舰长你身体也不是很好,平常一早就起来了,我今早看你还在睡,就想让你多休息会儿……”
好吧。
“那……”
“我已经把琪亚娜带回来了。”
芽衣迟疑一会儿,“舰长,博士说琪亚娜一会儿就会醒了……拜托你等会儿先不要告诉她她的状况,还有那些事……我了解她,她总喜欢一个人扛着,我怕她会再次不辞而别……”
“放心吧,我一样也不想再看那个憨包继续流浪了。”
头晕乎乎的,各色模糊的光晕夹杂在逐渐清晰的视线里,“滴——”像是某种仪器的提示声,然后是低沉富有磁性的男音。
“恭喜你,手术很成功,你已经是一枚可爱的男孩子了。”
诶?!
刚开始没反应过来,话的含义逐渐被理解后,只觉得心头发麻,视线迅速清晰,刚睁眼就是一张笑眯眯的大脸。
“呀!”
你只听见一声惊叫,看见对方惊恐表情的一瞬间,就被对方一巴掌拍飞。
“咚!”
“诶?!舰长!”旁边的人吓了一跳,马上站起来去扶你。
“芽衣?”琪亚娜看清旁边表情惊恐的人,此时还有点懵,但马上就反应过来,和芽衣同款的一脸惊恐。“舰长!”
你扒拉床沿爬起来,捂着脸表情不可置信。“舰长?”芽衣试探叫你一声,你置若罔闻,愣愣看了好久,然后指着芽衣,“你是……雷电芽衣。”然后又指着琪亚娜,“你是……琪亚娜·卡斯兰娜。”
完!不会拍傻了吧?
你好一会儿才收回思维,不夸张的说,那一巴掌把你三魂七魄拍得魂不附体。
“诶嘿嘿……舰长……”草履虫一脸讨好的傻笑,你幽幽地瞟她一眼,脸上红红的巴掌印分外滑稽。“呵,什么都别说你个草履虫,我的一世英名就毁于你一巴掌之下。”
“那……那不是看到你太激动了嘛……”
“是挺激动的,我都看见我太奶向我招手了。”
琪亚娜尴尬的挠脸,想挪下手,这才察觉不知何时,一直被芽衣紧握,你幽幽叹一口气,明白自己又要当电灯泡了。
芽衣注视着她,不说话。
“嘿嘿……芽衣,还是被你找到了呀……”她视线忽然落在一个橘色的物体上,“诶……怎么了芽衣!不要拿东西丢我啊……噢,这不是我的外套吗?”
“你这个笨蛋,怎么好意思说出这种话……你知道大家有多担心……有多想念你吗……”
“就是!”你正义凛然的跟风。
“笨蛋舰长!你得意什么?”芽衣含泪的眸子,恶狠狠瞪你一眼,“明明已经受伤了,为什么要那么任性?”
“呃……”你缩着脖子哑火了。
“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这样?宁可自己承受那么多,都不愿意让我们帮哪怕一点点?”芽衣带哭腔质问。
“我错了啦,芽衣……你就原谅我嘛……”
至少你是这么觉得。
“对不起芽衣……我回来了。”
“回来了……琪亚娜……”芽衣两只手臂,还在两人脖子上,把你们一起抱住,“回来就好……”
“现在感觉怎样?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没有啦,睡了个安稳觉,可精神了。”
接下来便是叙旧,俗话说的好,小别胜新欢,少女们手拉手有说不完的话,百合无限好,你该说的早就说过了,只能干坐着,心中某个熟悉的调调像是魔鬼低语。
“我是阳光开朗大男孩……”
极东支部已经脱离天命和逆熵联合,休伯利安正在赶来的路上。
“还有一些时间,我想出去走走。”
“可是……现在你需要休息……”
“芽衣,你最好啦!”草履虫又开始卖萌。
“好吧……”芽衣被软磨硬泡,实在拗不过她。“舰长……”
“没事,你们去吧。”你也不避嫌,直接在床上躺下,“那一巴掌拍的我脑瓜子嗡嗡的,我觉得我还是睡一觉比较好。”
“舰长!这是我的床!”琪亚娜气鼓鼓的,你瞟了她一眼,“也不知道是谁让我强行睡觉的。”
“哎呀,舰长,我错了嘛……”
“你当然错了,难不成你还叉着腰说你没错?”
“芽衣!你看他!”
“好啦琪亚娜,我们不正好要出去走吗?就让舰长睡一会儿吧。”芽衣赶紧出来打圆场。
“好叭……哼!”她瞪你一眼,和芽衣贴贴离开。
少女们在灾后的城市漫步,穿行残垣断壁和蔓延的水。曾经的繁华绚烂也化为破败萧条,不能不让人心生感慨。
“芽衣,你记得吗?当时我们也是这样穿梭在这座城市里。”
“当然,那时候你一边跑肚子一边叫,三句不离吃。”
“芽衣!不要说那些丢人的事了啦!”
搞笑女毫无例外的都有诸多黑历史,比如此刻的草履虫。
“呵呵,开玩笑的啦。”
“真快呀,三年已经过了。”
“是啊,我记得当时我们四个人,冲破死侍的包围,我们一起去过神社,去过大桥,可惜现在都被水淹没了。”
“诶,芽衣,再陪我走一段吧。”
“我们离赫利俄斯已经有点远了,还要继续走吗?”
“嗯嗯,我想去千羽学院再看一眼。”
“真拿你没办法,跟我来吧。”芽衣顺着昨日的记忆,在某处停下,在这里一眼能望见残破的教学楼,但前进的路已被水淹没。
“啊……好吧。”琪亚娜沮丧得像只泄气的皮球。
“琪亚娜,我一直好奇,你为什么会来长空市呢?”
“从天命和世界蛇里逃出来,我脑子里乱哄哄的,身体也不舒服。那时候我想了很多,想我们从前的事,于是我就想回到这里,这里是我们相遇的地方,是一切的开始,可能迷茫的时候,人就会想到起点吧,所以心就会平静下来。芽衣……唔……算了。”
琪亚娜眼神暗淡下来,芽衣能猜到他要说什么,但不知如何回答。那个人一直是她们心头的伤。
“这些日子我一直在逃,在噩梦里乱窜,但怎么也逃不出去。后来我明白了,我必须面对自己的命运,我不是琪亚娜·卡斯兰娜,不是老爸的亲生女儿……我是k423,是空之律者的容器。”
“不是的!”
“没关系的,芽衣,没关系的。承认现实并不代表自暴自弃,是让我找到该做什么。‘知晓并面对痛苦的事情,是让我们知道自己不想要什么,才能不让他与我们生活中显化,装作或真的不了解,才是默认他的出现’,这是舰长说的,那家伙虽然不正经,但有时说的话确实难懂。后来我逐渐明白了什么意思。”
她又忆起,在深邃的夜空下,和你同盖一件外套,依偎在一起,扑闪着大眼睛看着你,似懂非懂,你的话深奥,但是被她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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