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9

当天他们就离开了X城。

穷山恶水出刁民，但X城并非什么偏僻所在，却还是出了这档子事，接下来只能交给舆论和更高层，而莫道晚，就算有心帮助，也没有独立负责案件的资历，所以将两个姑娘交给严峻在省厅的熟人后就返家。

范无咎：不查吗？

范无咎：不查吗？

范无咎：道晚，道晚，不查吗？

莫道晚……

莫道晚无咎啊，咱就是说，你已经念叨一路了。

范无咎一身便装，伞也变成普通的伞，端坐在莫道晚身边，满脸的纠结。

范无咎：……不查吗？

莫道晚我们要相信警方…

莫道晚抹了把脸，大巴摇摇晃晃的，让他开始犯困。

莫道晚线索不足，我们能获取的消息就只有各方舆论通告，就算是私下调查，又能从哪里查起？

莫道晚我们掌握的信息和搜集情报的手段都不如警方，所以我们能做的，只有等。

莫道晚的处境就像站在阳光之下，背后是明媚的阳光，是鸟语花香，而面前是无尽的深渊泥沼，只要往前挪两寸，就会弄脏鞋底。

他没有往前走的觉悟，他只是个最普通不过的，只想自保的人。

他被他的母亲和继父保护的太好了。

莫道晚我不知怎么办，我能怎么办？

范无咎安静下来，不再缠着莫道晚。

范无咎：我自己去查。

莫道晚你怎么查呢？大树成荫，没有证据，他们只要管住嘴就不会有事，严刑逼供吗？那口供是做不了数的。

莫道晚其实你比我更清楚的…

范无咎：我只是…只是觉得不能放着不管。

他单是听陈雪楠讲这事的来龙去脉，就觉得胸口堵着一口气。

范无咎：不把人当人，就不必再为人了。

莫道晚你想直接…？

无咎，难不成你想直接动私刑？

范无咎：……

范无咎有些恍惚。

他和谢必安的生命太过漫长，便都不太爱记过往。

身边的人出生，长大，老去，死亡。一茬换过一茬，总是去记住他们，迟早有一天会忍受不了而崩溃地继续活着。

身边坐着的这人也不是例外，只是再重逢的心情有些微妙…

莫道晚想什么呢？

范无咎：在想你以前是不是也问过我一样的问题。

范无咎挠了挠头，有些苦恼。

莫道晚那必定是没有，毕竟咱俩才认识多久？

范无咎：也是！

莫道晚这事儿你要实在放不下，就去盯着点呗？

范无咎：诶？

莫道晚你可是“神眷”，凡夫俗子伤不了你，而且我也很在意…

范无咎：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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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咎，难不成你想直接动私刑？”

“是他们先犯罪，还砸了你的事务所！”

青年让“推理先生”帮忙点燃烟卷，深吸一口才稳住了颤抖的手，缓缓呼出烟气。

他的面前一群被打趴下了的男人，这些人是被事务所抓住并举报的从远洋偷渡来的人口贩子。

事务所里几乎没几件完好的家具，仅剩的一张沙发上坐着青年和寻宝贵族，都盯着地上半天没爬起来的人渣们。

“不要弄得我们好像什么黑社会一样。”

青年的烟被寻宝贵族拿走掐灭。他的身体已经很虚弱了，皮肤是病态的苍白，瘦得几近皮包骨，青色的血管更是明晰可见。

“去休息吧，我不动他们了…”

范无咎妥协了，得到他的承诺，青年才起身，红发已经剪短了，让范无咎无端地联想到了他的寿命。

……

——————————

范无咎睁开眼，眼底没有半分睡意，但莫道晚靠着车窗睡得正香。

他原本已经想不起来青年最后说的是什么了，但看到莫道晚，遥远的记忆被触动，他还是想起来了。

“‘神眷’，以后就不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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