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80

庄园的卧房窗户朝阳，温暖的阳光抚慰着他惊慌失措的灵魂，让他得以苏醒。

他回想着那个诡异的梦，充斥着星河与机械的梦。

拉奇：宋医生醒了？

拉奇推门而入，面上带着温和甚至称得上怯懦的笑，宋棘抓紧了被单，有些无措地看着眼前青年的五官逐渐成型，就像有无形的手把他的脸当做橡皮泥捏一样。

宋棘请暂时不要靠近我。

宋棘有点掉San。

拉奇：……好的。

宋棘松开了被单，反手抚摸着自己的后颈，那里的皮肤平整光滑，只是心理暗示着那里曾经被撕裂，于是隐隐作痛。

拉奇：黛儿小姐为您进行过身体检查，并没有任何外伤。

宋棘那血族…

拉奇：非常感谢您的配合，实验体已经被成功唤醒。

宋棘敛眸，心脏没来由地漏跳两拍。

他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否正确，把智慧生物当做实验体的负罪感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宋棘我可以去看他们吗？

拉奇：当然，您也是研究人员之一。

宋棘被哽住。

拉奇只用一句话，强调了他一直以来不愿承认、并试图忘却的事——他的身份已经从受害者转化为加害者了。

尽管他用“我是被逼的”“我只是个心理医生，起不了什么作用”的想法，反复暗示自己，我并不自愿，所以我还是受害者。

但现实是他已经把新受害者推入火坑了。

拉奇：不要回头，你和黛儿小姐都是。

拉奇：我记得贝克小姐和弗兰克先生原本就是白沙街疗养院的患者吧？

拉奇忽然提起宋棘的两个病人，成功地把他的心也提了起来。

宋棘……

宋棘你、

拉奇：他们也应该转回来了，毕竟总是更换主治医生总是不好的。

拉奇：对吧？

宋棘的呼吸变得急促，他再度紧紧攥着被单，手上的青色血管随着他的用力而变得清晰可见。

宋棘他们的主治医生现在是梅斯默小姐。

他听着自己的声音，生硬地挤出短促的音节，勉强拼凑成句子。

拉奇：别太紧张，那就请梅斯默小姐一起过来吧。

宋棘不！不用！

宋棘几乎是尖叫着喊出这句话，上身不自觉地前倾，如果不是双腿依旧软弱无力，他大概会冲上去抓着拉奇的衣领。

拉奇：那宋医生好好休息，午餐会在十分钟后送过来。

宋棘我知道了…

拉奇满意地笑起来，他的五官在宋棘眼中已经成型，但眼前青年给他带来的压迫感更甚，冷汗几乎浸透他的睡衣。

他从宋棘的衣柜里找出新的衬衫，替他解开睡衣扣子，像个尽职的管家一样把他的睡衣换成衬衫。

宋棘只能僵着身子任他摆布。

拉奇：换上干衣服才不会感冒，您的父亲临终前说过，您的身体很差，需要妥善的照顾。

宋棘谢谢。

拉奇为他系上最后一颗扣子，替他盖好被子，打开紧闭着的窗户通风，最后走回床边，拍了拍宋棘颤抖不已的肩膀。

拉奇：还有很多工作在等您处理，所以要快点好起来哦~

宋棘我明白…

门再次被关上，宋棘绝望地闭上眼。

倒不如就那样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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