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ol.2）Chapter.67 第五人格

一直到其他人都陆续睡醒，莫道晚都没能睡个安稳觉，他倒是想让罗伊也给他甩个昏睡咒，但这家伙露出格外真切与无辜的神情表示自己一直有那么做。

库特·弗兰克：你看起来像是整晚没睡。

莫道晚野猫叫了一晚上，无论如何都睡不着吧？

库特·弗兰克：是这样吗？

弗兰克对自己的耳朵产生了疑惑。

库特·弗兰克：我什么都没听到。

当然听不到，除了整晚醒着的三人，其他人睡得那样熟，怎么可能听得到外界的声音？

库特·弗兰克：或许我是昏睡了，不然我不可能听不见。

莫道晚大概是这样。

莫道晚深以为然，昏睡咒怎么就不算昏睡呢？

莫道晚去帮我烧壶水，昨天奈布放那儿静置过滤过的水应该能用。

罗伊背包里多是可口的面包，萨贝达不一样，他带的是压缩饼干，让人看了就忍不住皱眉。

卢卡·巴尔萨：为什么天还是没亮？

克利切·皮尔森：不仅如此，我们的手表也无法显示正确的时间。

瑟维·勒·罗伊：但现在确实是上午十点半了，先生们，现在你们面前的是午饭，所以请多吃点。

克利切·皮尔森：压缩饼干…把你的面包分我。

瑟维·勒·罗伊：想得挺美。

莫道晚已经就着温水吃完了“午饭”，站在窗边和萨贝达一起“眺望”对面的院子。

奈布·萨贝达：那边有所学校。

莫道晚……

莫道晚站在萨贝达的角度稍稍蹲下，只能看到居民住宅，站好了也只能隐约看到建筑的一点点天台，根本无法确定那是什么。

莫道晚关了吧，没意思。

奈布·萨贝达：？

杨文杰：反正今天要逛街，逛过去看看也行。

莫道晚听着总有点不对劲。

瑟维·勒·罗伊：是该逛逛，我能接受压缩饼干和面包，但不能接受每一顿都是压缩饼干或面包。

莫道晚清醒一点！这是一座没有人烟的死镇！在这里买的东西真的能吃吗！

莫道晚的语言是没有力量的，于是一行七个青少年走出住宅区，去了商业街。

街上的店铺都开着门亮着灯，却没有一丝活人的气息，于是哪怕是莫道晚和弗兰克，此时也都十分乖巧地闭上嘴，生怕错过什么声音。

刚才罗伊和杨文杰说得好像真的只是出来旅游逛街，但实际上不会真的有人去居酒屋凑热闹。

不同于住宅区，商业街这边反而保留了大部分的木屋，这么说也不准确，内里大抵还是钢筋水泥，但为了配合特色韵味，外面还是搭了木板，到现在居然没有脱落和虫蛀，也没有因为风雨侵蚀而腐烂。

莫道晚站在御食事对面的木楼梯前，扶手干干净净的，像是每天都会被擦拭，一点灰尘都没有。

“～♪”

卢卡·巴尔萨：谁在唱歌？

歌声空灵，好似从四面八方来，根本无法锁定方向。

莫道晚下意识的想张望寻找声音的源头，与他面对面站着的罗伊摁住了他的脸，不让他转头。

瑟维·勒·罗伊：走吧，不是要去学校吗？

莫道晚什么时候说的？

罗伊没解释，单手搂着他的脖子，死死架着他不让他回头。

库特·弗兰克：诶？不是说绕去住宅区那边吗？听说那边有一块墓地。

杨文杰：那我们分头行动吧？

莫道晚等等、去墓地真的没问题吗？听起来很像恐怖片里的必死选项。

克利切·皮尔森：没关系，克利切和卢卡会跟他一起去。

杨文杰：那我、

奈布·萨贝达：社长和我一起行动，我有点很在意的事。

莫道晚杨哥？

杨文杰：哈哈…我正要说呢？我和奈布一起，很安全的。

杨文杰打了个哈哈，跟萨贝达勾肩搭背，哥俩好的对莫道晚竖起大拇指，露出“我很自愿”的笑容。

莫道晚（小声）怎么看都很勉强…

瑟维·勒·罗伊：（小声）有萨贝达跟着，不会出事的。

莫道晚（小声）那库特他们呢？

永眠镇从墓地到学校的那一条路紧贴着湖，原住民很有想法，将湖的边缘修整，建了湖中亭，入口只有在贴着小镇的那中段建的一座桥，而湖面上有莲花灯，哪怕是夜晚也足以照亮湖中亭。

商业街的中心街道正好能够望见那个亭，莫道晚自然也看得见映着暖光的湖。

瑟维·勒·罗伊：很漂亮吧？

罗伊答非所问。

莫道晚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明明是在看弗兰克的背影，而转眼间，这条街就只剩下他们两人。

莫道晚确实…很漂亮……

罗伊松开对莫道晚的钳制，但掌心依旧贴着他后背蝴蝶骨处，隔着手套和厚衣服，让莫道晚感受到他往前推的力。

瑟维·勒·罗伊：走吧，离水远一点，我们去学校。

莫道晚为什么？

莫道晚顺从地左转前进，小镇的房屋排列并不规整，莫道晚转进这条宽巷看过去并不是道路，而是一家扇子店，罗伊目不斜视，又拐进旁边的巷子。

莫道晚学长？

瑟维·勒·罗伊：唉…因为我讨厌水边。

他像是被问烦了，发出一声叹息，接着收回手，只和莫道晚并肩前进。

瑟维·勒·罗伊：水总是让人想到不好的东西，不是吗？

莫道晚深以为然。

他想起了宿舍电梯轿厢里的幻觉，还有被溺毙的前灵异社成员。

莫道晚虽然但是，这所学校出过什么事吗？

莫道晚觉得应该是出过事的，不然就算学校容易出怪谈，也不至于成为罗伊的首选。

瑟维·勒·罗伊：据说，八成的自杀者都选择在学校结束自己的生命。

莫道晚因为她们是女高？因为学习压力大？

瑟维·勒·罗伊：我不知道，所以我们来调查。

校门口的写有学校名字的牌子摇摇欲坠，上面的字迹模糊不清，只能隐约看出这是个中学。

大门上了锁，罗伊拽了两下，门和锁都很结实，偏偏门很高，也几乎没有可以落脚的攀爬点。

莫道晚要爬吗？

瑟维·勒·罗伊：你能踹开？

莫道晚摇头，他肯定是踹不开的，这种事不仅仅要力气，还要有技巧。

军训的高强度训练的好处在这时候就体现了出来，罗伊握着铁门的竖杆，长腿抬起踩上门锁，很快就把自己蹬上去，踩着大门上的横杆，手转移到铁门顶端。

莫道晚学长，没有落脚点你上的去吗？

瑟维·勒·罗伊：废话真多。

罗伊往门轴的方向贴，莫道晚没来得及看清他是怎么踩上凸起却并不大的门轴，他就顺利翻了进去。

莫道晚明明穿着正装…

瑟维·勒·罗伊：嗯？

莫道晚没什么没什么…

瑟维·勒·罗伊：那愣着干嘛？等着我回去抱你过来吗？

莫道晚可以吗？

瑟维·勒·罗伊：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_=

莫道晚认命地学着罗伊的样子踩上横杆，但他无法借着门轴那一点凸起翻过去，只能和罗伊大眼瞪小眼。

瑟维·勒·罗伊：早知道就让克利切跟着了。

莫道晚如果库特想做什么，只有卢卡一个人是拉不住他的。

莫道晚学长，你不是会魔法吗？为什么不能直接用魔法开门？

瑟维·勒·罗伊：我只是一副活着的躯壳，只会一点魔法。

莫道晚例如？

瑟维·勒·罗伊：昏睡咒和杀戮咒，你想体验哪个？

莫道晚……

莫道晚认命地又常识了两下，终于还是翻了过来。

莫道晚所以学长你为什么这么熟练？

罗伊已经把自己的衣服拍打干净了，手套也在莫道晚折腾的时候换了新的，现在就看着莫道晚拍灰。

瑟维·勒·罗伊：我以前经常逃学去看魔术表演。

瑟维·勒·罗伊：我的父母并不介意我有一些无伤大雅的爱好，但他们更希望我能优先完成学业。

莫道晚哦——

瑟维·勒·罗伊：你的表情看起来不像“原来如此”，更像是“你居然有父母”。

莫道晚失礼しまし。

瑟维·勒·罗伊：不用道歉，那都是上上个世纪的事了。

莫道晚…………诶！？！！

瑟维·勒·罗伊：别这么惊讶。

两人站在操场和教学楼之间，犹豫了一下还是一起走向教学楼。

瑟维·勒·罗伊：我又不是真的男高…很难想象吗？男高的脸，两百多岁的脑子。

莫道晚这种时候不应该说是“灵魂”吗？

瑟维·勒·罗伊：我没有灵魂，我只是活着而已。

莫道晚那你的身体会被其他灵魂夺舍吗？

瑟维·勒·罗伊：我在很认真地对你坦白我的过去和秘密，请不要逗我笑。

罗伊虽然这么说着，但眉眼弯弯，莫道晚摸不透他只是在逗他玩儿还是真情实感的坦白。

走进教学楼的大门，正对着是楼梯。

楼梯左边是洗手间、画室和教职工办公室，右边是两间教室和图书馆。

罗伊要去图书馆，莫道晚则先去的教职工办公室，一起从两边往中间搜。

办公室的门没有上锁，办公桌上放着水杯，装着有残缺的笔的笔筒忘记盖笔帽的钢笔，只批改到一半的试卷…

如果不是积了一层厚厚的灰、水杯内侧杯壁和水面都长满霉菌、桌椅间结了蛛网，如果不是到处都透着多年的沉寂，莫道晚恐怕会生出一种明天这里还会坐满老师的想法。

所有文字都是日语，莫道晚并没有系统学习过日语，只是看多了动漫，能跟着说两句日常用语的程度，这也是为什么他不准备去图书馆的原因——根本看不懂，虽然可以利用终端翻译，但数量庞大，根本不是两个人能干完的事。

莫道晚戴着手套，这是临行前弗兰克让他带上的，现在很庆幸有它，不然莫道晚绝不想和这里的任何东西有半点接触。

莫道晚搜了几个抽屉，蟑螂或者其他虫子的排泄物随着他拉开抽屉的动作发出声响，听得莫道晚一阵恶心，还只能硬着头皮翻找。

抽屉大部分没有上锁，同样也没有什么有效信息，上锁的几个抽屉他没有办法，只能回到走廊，往图书馆那一侧走。

莫道晚学长？

罗伊听到声音便快步从图书室里走出来，见到莫道晚只是走了过来，神情才松弛一些。

瑟维·勒·罗伊：怎么，这么快就想我了？

莫道晚不要说得这么肉麻。抽屉锁了，我不会撬。

瑟维·勒·罗伊：这确实是个大问题。

罗伊跟着莫道晚回办公室。

瑟维·勒·罗伊：等回学校了，记得让克利切教你开锁。

莫道晚学这种东西真的没问题吗？

瑟维·勒·罗伊：能点新技能就偷着乐吧。

罗伊没带开锁的工具，但他不知道从哪里拿了一个长扁的铁棍，当做撬棍暴力开锁。

莫道晚好可怕…

瑟维·勒·罗伊：这个时候应该说“好强”之类的赞美词，而不是“好可怕”。

莫道晚像个西装暴徒。

瑟维·勒·罗伊：呵。

罗伊皮笑肉不笑的看他一眼，挨个撬开就站到窗边去，把剩下的搜查交给莫道晚。

窗户玻璃上是一层水渍和灰尘，月光照进来也照亮不了什么，于是他把窗户打开。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换了一副手套，笔直地站在窗前，打火机在昏暗的室内划出火星，点燃了叼在他口中的香烟，留下时明时暗的光点。

莫道晚你到底有几副手套？

莫道晚拿着皮尔森的手电筒，灯光扫过那只捏着香烟，往窗外抖落烟灰的手。

瑟维·勒·罗伊：实不相瞒，我带了五十副，如果你想要的话，v我50，全都给你。

莫道晚6。

莫道晚从其中一个抽屉里找到了一本工作日志，名字写的是“远藤惠”。

瑟维·勒·罗伊：看不懂？

莫道晚看不懂。

莫道晚拿着终端拍照翻译，但并不抱什么希望。

日志前期还是正常的娟秀字迹，可越往后越凌乱，还有被漏墨钢笔污染的纸张盖住了一些字句，这种情况下，AI翻译的难度很高，准确率很低。

瑟维·勒·罗伊：唉…拿过来我看看。

莫道晚你到底学了多少语言？

瑟维·勒·罗伊：英语，德语，法语，荷兰语，中文和日语。我普通话还是一级甲等。

瑟维·勒·罗伊：我活了这么多年，多学几门语言方便我旅游，很难吗？

除开一门必修和一门母语，两百年学四门语言总归是绰绰有余的。

工作日志正常的字迹内容也很正常，记录了当天的教学计划和实际教学情况，直到二十年前的夏天。

斋藤告诉班主任，自己被池田带头霸凌，但因为池田成绩优异，性格开朗大方待人友好，远藤惠便只在私下叫来了池田询问情况，池田只说浅野正在追求自己，而斋藤也曾给浅野递过情书，还说了斋藤曾威胁过自己，说着还哭了起来，于是远藤惠将此事搁置，只说让她有则改之无则加勉，没再追问。

过了几天，斋藤在她的课上迟到了，还穿着体育课才会穿的运动服和短裤，头发湿漉漉的，水珠把她身上的衣服打湿了，班里男生发出下流的哄笑。原本她应该让斋藤去更衣室收拾好了再来，但临近考试，时间不等人，所以她只是制止了他们的笑声，就让斋藤坐下上课。

接下来好几天都是斋藤的异常，散发着的异味，总是脏兮兮的衣服，乱七八糟的头发，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被霸凌了，所以远藤惠这一次不仅叫来了池田，还叫来了斋藤，当面对质，这一次池田没有掩饰，只是很无所谓的让她别多管闲事。

远藤惠决心去家访，但被主任告诫说不要做多余的事，因为池田的父亲是高官，不能得罪，远藤惠为了单薄的工资条，只能装瞎。

再后来，斋藤自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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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R：4k3，我尽力了（闭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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