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满月夜宴 孤星夜行（十二）

在距离日月城不远的山颠，有一人影高高立于山崖之上，远远遥望脚下那一片如星海般的万家灯火。

在这个举国欢庆的日子，每家每户都如王城中的那座高阁般，点亮了盏盏烛光，将原本就明月高悬的满月之夜，更加照得如同白昼！

一颗流星从空中划下，缓缓落入这山颠之人的掌中，令那人不觉喃喃：“姜子牙，你竟这么快，就破了我的‘幻术’……”说时取下罩在头上的兜帽，月光照在她的脸上，现出一片半明半昧的光与影，光的那一面，是如少女般的如花似玉，暗的那一面，则若老妪般的老态龙钟……那人，正是瑶。

一如在给铠与露娜的“礼物”中藏了一颗“星芒”，在留给姜子牙的那个“幻术”中，瑶同样也放了一颗，当她的幻术显现，那颗“星芒”便会如坠入人间的流星般落入她的掌中。

所以，瑶也知晓，铠与嫦娥依旧遵守着他们之间的约定，她希望，他们会一直遵守那个约定，直至十年之后……

她心满意足地将“星芒”收入怀中，却是一回头，见一个影子竟无声无息地立在她身后许久……

月光照在那影子的脸上，是一个少年俊俏的面孔，只是那副面孔给一顶硕大的斗篷遮却了半面容颜，所以少年的脸上，亦是半明半昧的……那少年，正是瑶所见过的——澜。

姜子牙发觉她的幻术的速度已令瑶惊叹不已，而这个少年杀手跟踪她的速度则更令她不可置信：这少年，究竟是何时跟上自己的?且这杀手，到底是否是来杀自己的?不过一闪而过的念头，就让瑶立马否定了那一想法：若他真的要杀了自己，也不用等到现在了……所以——“澜，你这么跟着我，到底有什么目的?”

“奉主君之命，”澜的回答依旧简单干脆，却出乎瑶的意料又加了一句：

“还有，为了一个答案。”

瑶笑笑：“你的主君，并没有命令你马上杀了我，所以，是你的主君想要这个答案?可那又是个什么问题?”

“主君确实没有让我马上杀了你，不过，”澜顿了顿，“那个问题的答案是我想要的。”

这倒是出乎瑶的意料：“你要问我什么问题?”

澜沉吟了一下，似乎是犹豫了许久才问出了这个问题：“你曾说，寒翠之森的林中仙女可以不老不死，那么，若她一旦离开后，又会如何?”

澜问的，居然是这个问题，这令瑶感觉有些意外，不过，也明白了他所犹豫的原因：这孩子，虽是个冷血无情的杀手，却不是个彻头彻尾的恶人。瑶又笑笑：“当然，会老，也会死。”说时，她走近了澜一些，将脸完全面向那片皎洁又明亮的月光。

澜这才看见，她那原本晦暗的半边脸上，竟完全是一个老婆婆的样子！“你，你的脸……”

瑶点头：“我已经活了百年之久，当然应该是个老奶奶，只是，我现在还暂且能用幻术维持你所熟知的，我的少女的容貌。”

澜皱了皱眉：“那么，若蔡文姬也离开寒翠之森，她，是否也会变得和你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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