偿还

鹿斯独自去见了贺枝的父母，在贺枝最喜欢的那个咖啡厅里，贺母的眉目舒缓，看着鹿斯的眼神也带着满意，只是那双桃花眼还微微泛红。

“来了。”

贺母看着鹿斯：“你们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鹿斯的眉眼软了软，眼眸含着眷恋：“准备在冬天的第一场初雪领证。”

“婚礼去她最喜欢的海边，婚纱一套中式一套西式，国外一场，国内一场。”

他安排得明明白白，贺母听着听着眼泪又落下来：“你会对她好的是吗？”

“我会对她好的，一直。”

贺父轻声叹了口气：“孩子，你别怪她母亲，她也舍不得。”

鹿斯眉眼温润：“不会，我希望有很多人爱她。”

你们已经很爱她了，我不在意。

“她从小就桀骜不驯的，时常丢三落四，有时候起床很晚上学要迟到了她就不会吃早晨，中午的时候午睡一睡就要睡到下午三四点，喜欢喝冰美式，喜欢十分糖的奶茶，奶茶最喜欢珍珠喝奶盖，她性格不好喜欢发脾气，有时候作天作地的，你多担待她。”

贺母落着泪：“我知道你们是个好孩子，小时候我们工作忙从来没有很多的时间陪她，在她七岁的时候保姆有事请假我们忘了，一直忙到深夜，当时雷声打下来我们大人都觉得心惊，回家的时候她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一脸的眼泪，我知道她心里一直都有着芥蒂。”

鹿斯耐心地听着。

“那个晚上是她这三年里第一次主动给我们打电话，她那时候在你家，我们也清楚，她一个劲地说对不起，我问她在哪啊，她说她在测试，怕鹿斯听见她的哭声，她跟我说妈妈，是我害死了他的妹妹，我对不起她，我活着那个小姑娘却死了，她说你很好很好，我对你有着偏见……”

“我说那是一场意外，那不怪你，你不需要愧疚。她说不是的，那个小女孩原本不会被卷进去的，是我大喊大叫着吸引了她的注意，她被人绑上车，手上都是淤青，被人打得鼻血都流出来，她笑着安慰我说不要怕，她那时候明明比我小一岁，她却保护我把我推开，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我什么都知道，我不喜欢你们骗我，我一点也不喜欢你们这样骗我。”

“她说她喜欢鹿斯，她想跟你结婚。”

“但是她害死了你的妹妹。”

鹿斯今年21岁了，他年少时为贺枝哭过无数次，没有再别人面前落过眼泪，听着贺母一字一句的说着眼眸猩红，声音嘶哑：“不是她害死的，是我年少无知，我把一切都怪罪在她身上，用她的爱意去偿还这一切。”

贺枝，一起都结束了，他们早就进监狱了。

“阿姨，谢谢您。”

贺母哭着看着鹿斯从门口跑出去，转头看着贺父安慰的眼神哭得更厉害：“我们做错了。”

贺父抱着人：“对，我们做错了，但是枝枝没有错了，她的错误都被鹿斯偿还了。”

是我们错了。

不该用这些去衡量他们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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