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安静又无声,电风扇的声音格外明显,鹿斯没有说话,在贺枝回头的那一瞬间就盯着她,黑沉的一双眼,眉眼更甚阴郁。
病态白的肌肤,在少年身上更显清冷。
“鹿斯。”
许久少女才缓缓出声,声音很轻,尾音都带上些许颤,贺枝眼角微红,一双桃花眼天生带媚,看着人时总是极具深情与色彩。
鹿斯低低地应了声,等着贺枝的下文。
这些天的委屈好像在这一句回应中都消散,贺枝心尖微涩,舌尖都蔓延上苦味。
“你最近有事吗?”
鹿斯一愣。
这么蠢的话问出来贺枝自己都怔住。
“没。”
“那你,考完试能出来吗?”
很小心翼翼的问话。
少年的眼底微微触动,清冷的容颜没什么变化,双眸看着贺枝,良久才很轻的硬应了一声。
紧张感突然就打破了,少年走出考场的时候贺枝在身后看,看着那颀长的身形走出考场,自己却呆愣在原地不懂回头。
答应了就好。
“贺枝,是你暗恋别人。”
她的声音近似呢喃,连入窗的风声呼啸,轻轻一吹就被打散,引不起一丝波澜。
不是鹿斯喜欢她,一直都是贺枝喜欢鹿斯,鹿斯没有说喜欢贺枝。
但往往就是如此,哪怕没有双向的付出,一个人的箭头得到一点点回应的时候犹如被戳到脊梁骨,酥麻似触电。
暗恋的心酸和浪漫都说给神明听,她的爱与喜欢对别人绽开,唯独对鹿斯隐匿,像是隐秘的爱恋,不敢让他听到一点风声。
年少轻狂的骄纵大小姐,曾经在五年前栽了第一个跟头,后来就未曾再次爬起。
一壶烈酒灼烧喉咙,火焰迅速染起,寒冷的月夜都染上暖。他点到即止,贺枝却是不醉不休。
…
考完试的时候学校放了两天假,当天晚上连晚自习都没上了,直接豪放的放了假,寄宿生该收拾东西的收拾东西,该回家的回家,老师门的表情也是喜极而泣。
帝都的夜很繁华,一堆学生都堆着的上了最后一班公交,这最后一班的车往常都是空无一人,此刻却是挤满了人,贺枝本是司机来接的,但是学校突然通知晚自习不用上课,她没有告知何叔,索性被林果果拉着去坐了公交。
公交上热热闹闹的,大多都是学校的学生,贺枝和林果果中间被人挤着,她拉着个白色行李箱,放在地上就坐了上去,陆淮野懒散地靠在她旁边的座椅上,半眯着那双丹凤眼,看着倦懒犯困。
”诶叔叔,你这开公交的好赚钱不?”
一个男同学大咧地跟公交车司机搭上话,那个大叔也是个热闹和善的,闻言也好声好气的回应:“着这可不赚钱,我们这是拿着国家的东西替国家赚钱嘛,一个人一块钱一天也载不了多少人嘞!”
“叔叔你别骗我们!你这可不是你的工资!”
身旁的一些大妈大叔也笑出声来:“小伙子问这些干什么?”
男生腼腆着笑:“我不会读书,我先问问我未来的职业。”
人群笑成一团,在这冷夜中喧闹一片,公交上是一片嘈杂声。
帝都多雨,特别是盛夏,此时已是秋季,但那雨还是丝毫不停歇,昨晚又下了一场大雨,往窗外看去是被打落在地的梨花,一颗一颗的梨花树上是所甚无几的梨花,垂落在地,看去是些许泥泞。
街头有买烤地瓜的老人,周围围着一圈,看去是热闹的模样。
一阵凉风吹了过来,贺枝额前的头发被吹起,梨花的清香中混着烤地瓜的味道吹过来,混杂在一起也是说不清楚的味道。
贺枝回头看向那扇打开的窗,视线往上移是殷红的唇,那张刻入脑海中的清冷容貌。
林修今天没有跟鹿斯一起,此刻少年孤身一人地坐在那椅子上,椅子下方是一个黑色的行李箱,修长的手放在抬杠上,手里倒扣着一个黑色的帽子,身上换了一件白衬衫,不再是那间白红的校服。
她倒是发现,鹿斯不喜欢穿校服,很喜欢白衬衫。
鹿斯周围是一片嘈杂声,他微微闭着眼,贺枝这个视线看过去能看到少年极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方扫下一片阴影。
格格不入般,与周围的热闹割下一条分割线。
贺枝想起那日少年极其淡的一个微笑,稍纵即逝。
耳尖都发热。
她盯着不知道看了多久,微微往身后的椅子旁靠了下,公交仍在行驶,有些人已经陆续下了车,车上只剩些大叔大妈,学生寥寥无几。
眼前没了遮挡的同学,贺枝一眼就能看到鹿斯的全部动作。
她垂眼不再看着那,手里握着个粉红的水晶吊坠,纤细的手握着那吊坠,拽得紧紧地,指尖都发白。
放不下,掉不了。
贺枝拽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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