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桉是春天出生,也是春天的时候来到了陆家,父母发生意外那一年他也不过是个孩子,十二岁,被领到了陆家,所有人对他都很好,对他最好的就是这个妹妹。
没有人强迫他改名字,这是尊重他的意愿。
那一年他十二岁,陆笙八岁,少年很快接受了自己是哥哥这个身份。
他会陪着陆笙做一切她喜欢做的事,她第一次来例假的时候,吓得大哭,以为自己得了什么病,好像每个女生第一次来例假的时候都是那种感觉。
他记得她哭着跑到他面前说:“哥哥,我是不是要死了,我肚子也好疼啊。”
那时候他勉勉强强懂了一些,安慰她:“不会的,阿笙,回家哥哥给你揉揉肚子就好了。”
他背着她往家走,衣服系在她腰上。
落日在他们身后一点点晕染整个天边,洒了他们一身,背着光的少年,以为可以在一起永远。
一切温和的画面在一瞬间就被打破了,高中的时候他常常在梦里梦到陆笙,然后第二天起来内裤一片狼藉,他觉得自己是个混蛋,居然在梦里亵渎他的妹妹,可是情感该如何隐瞒,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份感情越来越浓烈。
他开始逃离,避开她,避开所有陆笙存在的痕迹,越逃他越发现,他没有办法逃离,他离不开她。
所有事情都会有被拆穿的那一天。
陈桉记得他被外公叫到书房的时候,一向温和的老人,第一次对他发火。
他反抗,他不听从外公的话,他只想和陆笙在一起。
那一天他和外公吵的不可开交。
陆笙那天也哭了很久。
看到她眼泪的时候,陈桉服软了,他离开了,他没有告诉陆笙原因。
这五年他他无时无刻不再想着她,在梦里,在国外他找那些和她相像的人,可都不是她。
敲门声将他从回忆里拉回来,他掐灭烟,对着门口说:“进来吧。”
季女士推门进来,屋子里烟的味道很冲,她叹了口气,随后坐到他旁边。
“吃点水果吧。”她把手里的盘子递过去。
陈桉抬了抬眼皮:“我不吃水果,谢谢阿姨了。”
“阿笙给你弄的,吃点吧。”
陈桉接过盘子,看着盘子里的水果,嘟囔句:“切的真难看。”说着拿起一块苹果放进嘴里。
季女士闻言笑了笑。
“小桉,你记得你刚来那一年,阿笙是全家最开心的,她说她有哥哥了,真好啊,你也很听话,那时候我和你叔叔也都很开心,那时候是爱你的,现在我们也都爱你。”
陈桉看着怀里的果盘,顿了好久才开口:“我知道,阿姨”。他偏头看向她,轻声说:“可是,阿姨,我也是真的爱她,为什么不能在一起呢?”
这句话噼里啪啦的落下,砸在地上,仿佛有声音,又仿佛无声。
季女士伸手抚了抚他的头,“阿姨知道你爱她,可你也要记得你是她哥哥,她对你只有哥哥的爱。”
眼前这个孩子她也陪着他成长了,如今这般她心里也不好受。
陈桉泄了气,他套拉着肩膀,无力的说:“阿姨,我想休息了,你帮我谢谢妹妹的水果。”
季女士看了他一眼,关上门出去了。
门关上那瞬间,陈桉的眼泪顺着脸颊落了下来,他身上有种无力感,他以为没有离开他们会在一起,后来那么久他才明白,不是的,阿笙一直把他当做哥哥。
从成为她哥哥的那一刻,他们之间就没有了关于爱情的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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