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在梦中无数次死亡,醒来又是明天。
“臭小子,起来”
男孩眼前站着一个男人,面容凶狠,想要撕裂他一般。
男孩从水泥地上爬起,目光望向男人,没有任何的波澜。
男人见男孩不说话有些不耐烦了“你妈呢”
男孩摇摇头。
“妈的,又出去和哪个男人鬼混了,你和你妈一个样”男人拽起男孩的头发,让他盯着自己,嘴里骂着让人恶心的话。
男孩好像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对待方式,任由男人如何打骂。
买菜回来的女人听到屋子里丈夫打骂男孩的声音,没有开门阻止,只是躲在破落的院子里等着丈夫消气。
男人把男孩打的伤痕累累,坐到老旧的沙发上吸着劣质烟。
女人见屋子里没有动静,就小心翼翼的打开门。
门上生了铁锈,看起来有些年头,屋子里到处散落的是啤酒瓶和烟头,家具老旧,光线昏暗,像是一座地牢,压抑的喘不上气。
女人对男人毕恭毕敬,怕哪句话惹了男人不高兴,就会把她打的半死。
男人熄灭了烟头“干什么去了?”
女人声音颤抖的说“买菜”
“买菜用这么长时间,肯定去和哪个男人鬼混去了”
男人突然爆发,拽起女人就往桌子上磕。
顿时屋子里只剩下女人的求救和呻吟声。
男孩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躺下,地上很凉,这就是他的床。
男孩不理会男人打那个女人,就像那个男人打他时,女人只躲在了门外一样。
他习惯了这样的日子,他神经麻木,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像个死人。
男孩很白,病态的白,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屋子里他呆了七年,他从刚开始的求救变成了忍耐直到熟视无睹,好像被打的不是自己。
呼喊声渐渐平息,男人出门了,电话里嚷嚷着什么嫖赌。
女人从地上起来,恶狠狠的盯着男孩,一把掐过去把所有的气撒在男孩身上,他没有哭,接着任由女人打他。
女人气消了,走近厨房做饭,男孩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滚过来吃饭”女人吼道
男孩没有名字,男人叫他臭小子,王八蛋,女人叫他贱人。
他在梦中死过很多次,直到身体僵硬,也没人给他收尸
外面的院子里有一棵梨树,是这个家里唯一充满生机的活物,他很喜欢,男孩把自己的灵魂寄托在这可梨树上,等着天使把他带走。
男人赌博欠债杀了人,被警察抓走判了死刑,女只好把男孩买了还债。
那还男孩第一次从这个屋子走出去。
光线很刺眼,阳光很温暖,他在走之前摸了摸他最爱的梨树,到了别。
车在路上行驶,车上有很多人,他们给男孩上药,说男孩可怜,他不知道什么是可怜,只是看着人们对他露出怜悯的目光。
路上有很多树,男孩觉得没有院子里的那颗梨树美,又把头转会来不在看树。
这段车程很远,很长时间后车才缓缓停下,人们把他抱下车。
是个跟学校差不多的地方。
“这是哪?”
男孩第一次和人们说话,他们才知道原来他不是哑巴。
“孤儿院”
男孩不解,但也不接着问,只是安静的让人带着进了院子。
他们来到院长室。
院长是个老头,看起来挺儒雅的,带着眼镜,抽的烟和被判了死刑的那个男人不一样,身材微胖,穿着衬衫。
院长看了看男孩笑笑,走到他面前蹲下来,伸手“;你好啊,我叫迟严,你叫什么?”
“我没有名字”
“这样啊!”院长挠挠头,憨厚的笑笑“你喜欢什么”
“院子里梨树开的花”
“这样”院长打量打量男孩。
男孩长的好看,像个女孩子,皮肤很白就是有些冷淡,看上去像个大人,又像个美人。
“斜髻娇娥夜卧迟,梨花风静鸟栖枝。”院长念了句诗“至于姓什么,不如跟我姓”
“叫迟栖吧”
男孩点点头。
院长让他们都各忙各的,自己带着小迟栖到处转转。
“以后,我就住在这了吗?”
“嗯,喜欢吗?”
男孩点点头
这个孤儿院像是一个全日制的托管所,设备,房间,甚至教育机构都十分的完善,就连房间也是单人间。
能入这家孤儿院的很少,大多都是院长亲自挑选的,不是他不要其他可怜的孩子,只是院长挑他喜欢的孩子留下,其他的转到其他孤儿院。
院长停在了一个房间前“这以后就是你的房间了”
男孩望着院长有些不敢相信。
迟严笑了笑“真的”
院长把男孩收拾干净把他塞进被窝
“可以给我讲讲你的故事吗?”
男孩一愣,张了张口
“什么是故事?”
院长有些不敢相信,七岁的孩子不知道什么是故事。
“跟你住在一起的是你的爸爸妈妈?”
男孩点点头
“他们为什么打你”
“因为他们不开心”
“他们打你怎么不哭”
“因为哭也不会有人帮我”
院长一愣,还真是。
“以后不会了”
院长从兜里拿出来一块糖,是蜜桃味的,院长把糖给了迟栖,拍了拍他的小脑袋。
“好好休息吧!明天就跟其它小朋友一起上课”
院长走前把灯关掉,道了句晚安。
迟栖把糖塞进嘴里,躺下,渐渐睡着了。
梦里的他不在死去,他在黑暗中消失,睁眼看见的只有光。
#
回收天使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