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赚钱

祁淼的父亲做着外贸生意，虽然是家里的掌上明珠，但是因为家教严格，祁淼从小也没有恃宠而骄，可是现在危急关头，还是可以通融一下吧。

祁淼现在跟着发愁，导致她难得有时间跟爸妈视频的时候也愁眉苦脸的。

“淼淼，怎么了，学校是不是发生什么事让你不高兴了？”祁妈妈在那端看女儿愁眉不展，也跟着心情消沉。

“没有，就是我们要参加口译的比赛，然后有个同学没有办法交上培训费。”

接着祁淼简单地给母亲说了一下参加这个比赛的难度，以及入选的艰苦。

“有机会口译比赛是好事啊。”祁妈妈顺口问了一下，“你们那个同学的费用还差多少啊？”

祁淼张口给母亲报上了数字。

“妈妈，你能不能借我点钱？！”祁淼想起了之前打好的主意，“我给他补上。我这个月或者下个月的生活费都可以不要！”

“这好办啊，都是同学一场，我明天就把钱转到你卡里。这么点钱也没什么还的必要。”

“谢谢妈妈！”祁淼开心地在电话那头说，看到女儿终于重展笑颜，祁妈妈心满意足地把电话挂上。

——

“水水，你真从家里拿钱了啊。”黎欢欢小声地和祁淼咬耳朵。

祁淼点了点头，将手指放在唇边，示意她噤声。

同在一旁听着的李纾也了解了事实真相，不过在与沈京余擦肩而过的时候，轻声细语地说了一句：“你别担心，淼淼说问题已经解决了。”

“她怎么解决的？”

李纾将祁淼想怎么做的事加油添醋地告诉沈京余，明里暗里透露着祁淼家里有钱不在乎这些的意思。

沈京余的眉头一下锁起来，这个丫头，到底知不知道怎么做才是正确的？从小上学捐款的时候，都懂得不能直接将钱给对方，而是去买一些文具和衣服，老师也经常说要学会保护弱者的自尊心，怎么会连这种道理都不明白？

况且许延昭虽然嘴上不说，但是他内心肯定敏感，真是个傻丫头！

“她在哪里？“

“我看淼淼一下课就出去了，应该是直接去找许延昭说这件事了吧。”李纾见沈京余的眼里骤然出现的冷意，心里涌动着幸灾乐祸的火花。

——你能做出这种事，还期待着沈京余会继续喜欢你吗？

“延昭，我从我爸那里拿了点钱，就算是他在你身上投资的就好了，你不用还了。”祁淼出口没有禁忌，但许延昭却仿佛一下被触动到。

怎么？祁淼是从哪里知道这件事的？许延昭觉得自己的秘密好像一下暴露在光亮中。虽然他从来不以自己家贫为耻，也没有刻意隐瞒。可是他最害怕的就是在别人眼中看见这样同情的神色。

“不行，我这个钱不能要。”许延昭心里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直接拒绝了她。

祁淼以为许延昭在和她客气，索性更果断地将手一挥，“没事，我家里又不缺这点钱。我晚点直接帮你把钱交给老师！”

沈京余四处寻找祁淼可能去的地方，刚在教学楼的天台门口就看见两人身影，这句话正好落在沈京余的耳里，但他又不能直接走到两人面前，让祁淼把钱收回去。

“淼淼，我知道你也是好意。但是我不能收。”

许延昭觉得多说无益，又害怕自己绷不住情绪，转身就离开了天台。沈京余侧了侧身，没让许延昭看见自己的身影。

直到听见他的脚步声走远，沈京余才又回到天台的通道上。

祁淼一个人站在天台上，还没从许延昭陡然拒绝她的好意中缓过神来。徐徐的凉风吹过来撩起她的乌发，她一抬头，又看到沈京余朝着她走过来，杏眼里流露出惊讶的神情。

“祁淼，你是真傻还是假傻。”沈京余一生气，就连名带姓地喊她，话里还带着隐隐的怒意。

祁淼的心情波澜起伏，安静地站着，也不敢为自己申辩，像做错了事的孩子，低头默默地听他训斥。

“对不起，我知道我这件事做错了。”

“他跟你不一样，他不是什么有钱人家的孩子。”沈京余把话说得很重，“你有没有想过他为什么从来都没在我们面前提起自己缺钱的事，就是因为不想自己被区别对待。”

祁淼原本也不想哭，更不觉得自己委屈，可是沈京余的声音一大，她就仿佛有特殊的生理反应似的，泪珠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更糟糕的是，她连说起话来好像也不断地哽咽，“要不我现在就去给他道歉。“

“可是你现在倒好，直接把钱丢在他的面前。祁淼，你再不懂事也要有个限度。”

沈京余一口气把话说完，却发现面前祁淼湿漉漉的眼睛和通红的鼻尖，自己倒不知所措起来。

祁淼觉得自己好像好心办了坏事。

“我……我知道我错了。对不起，我去找许延昭，我跟他道歉。”她思前想后，在手机里编辑了一长段话给许延昭发过去。

许延昭在心里也明白她是无心之失，觉得是当时自己的反应过激，欣然接受了她的道歉。

这个办法行不通，闹出的风波也算告一段落，祁淼又开始思考另一种可行的途径。

在一旁冥思苦想的魏尚突然一拍脑瓜，“跳蚤市场不是快开始了吗，找点好卖的东西摆摊，应该可以赚不少钱吧。”

一年两度的跳蚤市场，是学校唯一允许学生在校内售卖食物的机会，不少社团都会借机申请摊位，来筹措社团之后的活动经费。

“你说我们要卖点什么比较好？”黎欢欢趴在桌子上思考。

“这还不简单，不如多拍几张沈京余的照片，说外院男神的签名照，估计还更有效果。”魏尚兴致勃勃地补充道。

沈京余嫌弃地瞥了魏尚一眼，让他别再说话。

“根据内部的小道消息，卖吃的最挣钱。”魏尚压低音量，悄悄对众人说。

“淼淼，不然你做些台湾特色的小吃怎么样，应该会比较受欢迎。”黎欢欢在一旁提议，祁淼歪着头思考了一下，觉得这个主意还是可行的。

祁淼趴在桌子上列清单，思考自己在台湾夜市里的话，鸡排，奶茶，可是这些东西都很难做，且不说采买工具就要花一大笔钱，她也还原不出原滋原味来。

“我到时候让妈妈寄一些能吃的过来，不就解决了吗？”祁淼打了电话，母亲保证按时给她寄去食物。

很快，祁淼收到了母亲寄来的快递，有正宗的凤梨酥，高山冻顶茶和其他好吃的东西。特产把祁淼娇小的身影遮盖得严严实实。

“真好，现在我们要卖的食物都齐全啦。”

“你们还有没有什么特长，都赶紧说出来。”

祁淼举起了自己的手，“我小时候学过一点点电子琴，说不定可以派上点用场。”

“有了！”黎欢欢灵光一现，“那我们到时候去借一架电子琴，然后现场点歌，唱给观众听。”

“这个主意不错。”李纾也表示同意。

跳蚤市场如期举办。搭了个摊位，六个人一合计，开始从万能的电商上进货了不少，有发泄自己情绪会变形的球，也有精致小巧的手工书签和其他的小玩意。在食物方面，除了准备那些来自台湾的特产，还买了制作布丁的原料，向学校食堂借了烤箱来制作。

为了弥补当时对许延昭无意之中造成的伤害，跳蚤市场的筹备上，祁淼比任何人都更用心，努力地浏览网页选择合适的材料。

整个校园人山人海，各家社团的商铺在主干道的两边依次排开，各种吆喝声交织在一起。

跳蚤市场的买卖中，就数祁淼呐喊得最为卖力。

“大家来这里看一看。如假包换的台湾小吃，一分钱一分货。”

“喜欢唱歌吗？买满五十元，可以免费送歌一首。”

“来看一下我们这里的书签吧，绝对是手工制作。”

大部分同学都行色匆匆，偶尔也有使用买满五十元的特权让祁淼弹奏，她的十指灵巧，很快把气氛推向了新的高潮，周围的同学将她围在中间站着，摊位的人气也越来越旺。

祁淼连续站了三个小时，腰酸背疼，喉咙也因为叫卖而哑了。

“水水，我从别的摊位买了冰糖雪梨，你喝了以后再继续吧。”轮班去摊位上逛的黎欢欢端了杯子递过来。

“不行，现在客流量正大。”祁淼摇摇头，又倾过头去回答那边同学的问题，“对的，我们这个书签一张一元钱。”这句话还没讲完，很快又有新的同学看中了摊上的货品，揪着祁淼回答问题。

黎欢欢见祁淼忙得不可开交，只好妥协，“那好吧，我先给你放在桌子上，你等会儿休息的时候记得吃掉。”

黎欢欢刚走没多久，摊位那边又传来问价的声音：“同学，请问这杯冰糖雪梨怎么卖的？”

等到收摊以后，方便用微信支付，也有同学趁这个机会想把手里的零钱花光，所以也散乱地收了一些纸币。

“37+48？75吗？75还是85？”祁淼犹豫了一下，逞强不用计算机，最后还是认真地说，“对，75。”祁淼认定自己算得没有错。

沈京余来轮班的时候，听到她的碎碎念，友情补充了一句：“85，你忘记进位了。”

“啊。”祁淼反应过来，赶紧重新写了一个数字上去，轻声说了一句“谢谢”。

可是还没有缓过来，她开始掰上自己的手指算数，却一点用都没有。

“我帮你算吧。”有点昏暗的日光灯下是沈京余放大的侧脸，祁淼有些心神恍惚。她慌忙地拿过纸和笔，想要递给他，却不小心将笔掉在地上。

“毛手毛脚的，连只笔都拿不住。”沈京余低哑的声音从耳边传来。祁淼弯下腰，却感觉头上传来这句话，轻轻一下，又很快消失。

“诶，水水，刚才那杯冰糖雪梨你喝掉啦？”黎欢欢大摇大摆地逛了一圈回来，瞧见桌上的水已经不见。

祁淼一拍脑袋，才想起自己刚才忙糊涂了，转身就将那杯水给卖了出去。

“没事啦，你的好意我心领了。”祁淼笑着跟她解释，两个女孩笑闹在一起。

扣掉他们进货的成本，他们赚到的这些钱足够给许延昭交上培训用的费用。

众人一致推举决定，将说服许延昭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交给黎欢欢。周四的训练大家就有默契地提前先走，将他们俩单独留在室内。

训练室开门的声音传来，早就焦急等待在门口的各位见到黎欢欢沉闷的表情，以为说服他的计划宣告失败。

“搞定啦！”黎欢欢却突然扬起了笑脸，做了个鬼脸。

话音刚落，许延昭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看到门口的众人反而愣住，只是一个劲地说谢谢。

“呆子，你就安安心心地跟我们一起去训练营吧。”六个人将手掌交叠在一起，为彼此加油鼓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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