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瞥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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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快来啊

许婉清靠在窗边安静地坐着,看着窗外缀满树枝的茂密树叶,微风吹拂,带着些秋酿,晕了天际的云。

“婉婉?”

“啊?”许婉清回过神,懵懂抬眸。

常茶薇噗笑,撅着小嘴委屈道:“婉婉,我们两隔一条走廊的革命友情烟消云散了。不要问,问就是你不爱我。”

她捂住眼睛,佯装哭泣。

许婉清哑笑,双手交叠垫在下巴下,好整以暇地望着她:“我们现在是隔一个课桌的距离。”

教室闹哄哄的,大多数同学都在收拾东西。

许婉清座位不变,百无聊赖地转着笔,大概的浏览资料书,预习明天的内容。

常茶薇被换到许婉清的前面,夏向晨在她的右后方,她大概能相信以后的日子该会有多热闹了。

“婉婉,最后一次,真的就最后一次,好不好嘛。”三根手指闭拢,满脸写着视死如归着四个大字。

“好吧。”许婉清被磨得没脾气,从课桌里拿出本子推给她。

“最后一次啊。”

“嗯嗯。”常茶薇欢欢喜喜地抱着作业,连连点头。

“走吧,先去吃晚餐。”

“……”

“快快快,给我水!”常茶薇张着嫣红的嘴,手捏着一堆纸扇风,眼泪不断地从眼眶里涌出。

许婉清拿着水瓶递过去,常茶薇一着急,手碰着水瓶,哐当一声砸在桌上,水顺着桌沿往下流。

许婉清条件反应地站起来,膝盖磕着桌子,刚好下面有个钉子,单薄的裤子破了,光滑白皙的大腿被划出了一条血痕。

常茶薇忙着擦桌子,手机滑落,急急忙忙蹲下去捡,站起来头碰着桌子,折叠式桌子终于支撑不住,热汤也溅了满地。

两个人都愣在原地,垂眸凝着那一片狼藉。

“茶茶,你带了多少钱。”许婉清慢吞吞地抬头,迟疑道。

“就……五十,这是我全身上下的所有家当了。”

“OMG!”许婉清翻着口袋,只掏出一张皱巴巴的二十。

“桌子还有碗就值七十?两百!”餐馆老板抱着手臂,怒睁着眼,手臂下垂的肉随动作颤动。

“老板叔叔,钱我们是肯定会赔的,还有十分钟就要上课了,上完课再给你好不?”

“不行!”

“怎么办啊?”常茶薇扯着许婉清的衣袖,语气中带着哭腔。

许婉清深吸一口气,捻下心绪,安慰道:“没事没事。”

她从包里掏出手机,点开通讯录拨打沈陆的电话。

等待的过程总是漫长的,手指不自在地敲着手机侧面,心里直打鼓。

“喂,婉婉?”少年清冽的声音响起,许婉清似乎找到了依靠,莫名地安心。

“沈陆,你来一趟学校旁边的花甲米粉店。”

“对对对,就是靠近巷子的那一家。”

“你快来啊!”

“……”

“抱歉哈,她两不懂事。”沈陆熟练地用微信把钱转给老板。

许婉清和常茶薇低着头靠墙站着,想两个做错了事被罚面壁思过的孩子。

“走吧。”沈陆率先走出门,脚步刻意放慢。

“钱我明天转给你!”许婉清挽着常茶薇跑上去道。

他背着身摆了摆手,语气闲散道:“随便。”

“你们三怎么回事啊?”杨雪正对着他们坐下,眼神犀利充满怒气。

女生低头不语,沈陆慵懒地靠墙沾着,嘴里还嚼着口香糖:“老师,是我欠餐馆老板钱。”

“他可能知道了两个小姑娘和我同班,就想威胁我,让我还钱。”

“那你为什么欠人钱呢?”杨雪抱着一丝怀疑,道。

“这不是吃饭刚好没带钱嘛,忙起来总是会容易忘记一些事情。”

“那这样,许婉清和常茶薇去上晚自习,沈陆单独留下。”

“不是……”

“咳咳”

许婉清的话沈陆被打断,她慌张地转头看向他。

沈陆微不可闻地摇头,口型无声地安慰她。

她只好作罢,拉着常茶薇走出门外。

许婉清时不时地抬头望几眼墙上挂着的钟,一直竖着耳朵听。

直到熟悉的脚步声传来,许婉清惊喜地往后望去,沈陆依旧是气定神闲。

她心里松了口气,又假装不经意地转回写作业。

“想知道老师在办公室里跟我说什么嘛?”

轻悠悠的声音飘进耳朵,许婉清瞬间抬头:“想……不想。”

女孩子还是应该矜持一点。

“老巫婆跟我说,让我好好提高你的数学成绩。”沈陆自顾自的说着,眼睛瞟着她,观察她的表情。

许婉清捂着脸,断断续续的道:“好……好的。”

她的课桌的角落里藏着一张被揉皱的试卷,65分显得格外的鲜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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