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姎

就这样过了几日，在萧元漪的教导下，乐嫣进步的速度奇快，从大字不识到融会贯通，她悟性好，加上肯努力，读书习字倒不是问题。在乐嫣看来，文字就是一套体系，你只要掌握这个规律，其实很简单的。

程始和萧元漪都为嫋嫋高兴，他们的女儿就是不一样，聪慧美丽，即使在这里被葛氏苛待，也丝毫不影响她的能力。

萧元漪亲手给乐嫣做了几身衣裳，鲜亮的曲裾深衣穿在少女身上，像是初春的第一支桃花，美得不可方物。她倒越来越喜欢找乐嫣了，同时惊奇的发现女儿还会弹各种乐器，并且有许多是自己写的谱子，并不是前任留下的，她越来越后悔把女儿留给葛氏了。

并且，萧元漪想，她的嫋嫋才不是歪树，分明是棵充满生机的常青树！

这天，凌将军放来消息，董舅爷即将被发配去边疆做苦力，临行前让他看看家人。这时萧元漪正带着义妹青苁给乐嫣送首饰，看着乐嫣一遍遍抚摸这些首饰，青苁道：

青苁：“女公子，这些都是夫人给您挑的。”

青苁：“这些年，尽管她不在家，但心里一直记挂着女公子，看到什么好的，便都想给您留下来。”

乐嫣“真的吗？”

乐嫣看向站在面前的萧元漪，眉眼弯弯。

乐嫣（甜甜）“谢谢阿母。”

低头选了一支簪子，递给萧元漪。

乐嫣“阿母替嫋嫋簪上好不好？”

萧元漪宠溺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子，道：

萧元漪：“好，给我们的嫋嫋簪上。”

本来是看女儿衣衫穿的那么寒酸，头上一点珠钗都没有，可想而知在家怎样受蹉跎。这次回来就要好好补偿嫋嫋，萧元漪想，那狗屁葛氏说的话，她是一个字也不会信了。

梳妆完毕，前厅有人来催，因为马上要去看董舅爷了。萧元漪一家三口就往前厅去。

到了前厅。父母入座，乐嫣乖乖坐在萧元漪旁边，葛氏一向嘴快，便拿乐嫣开刀：

葛氏：“家中出了如此大事，还有心情梳妆打扮，倒让长辈们在这儿候着。”

她是看见乐嫣发间那昂贵不菲的簪子了。

乐嫣低头看着桌子，正琢磨着怎么开口怼回去，身边的萧元漪已经替她开口了：

萧元漪：“娣妇好大的威风，我家嫋嫋什么首饰都没有，平日里只一根木簪，我不过稍稍打扮，有何错？”

萧元漪：“只是不知，我和将军这些年送回来的银钱，有几分用在嫋嫋身上？”

见萧元漪面色严肃，是要追查到底的趋势，葛氏讷讷说不出，程老太太见状不妙赶紧打断，冲着葛氏叫嚷：

程老太太：“行了行了”

程老太太：“你少说几句吧，这儿除了小辈的女娘，其他的都比你大。”

程老太太：“ 少商来晚了我们都没说什么，你还攀扯什么。”

葛氏：“…君姑说的是。”

——

空气静默了片刻，外面有人传：

万能人物：“三娘子来了。”

接着进来一个文静的女娘，穿着淡粉色曲裾深衣，面上是柔顺的笑。

她就是程家三娘子，程姎，也是葛氏的女儿。但由于不在葛氏身边长大，又是读圣贤书长大的，所以没沾染了葛氏的一身坏毛病。

在少商的记忆里，程姎是程家为数不多的没有欺负过自己的人，相反，她很善良，会在少商被饿肚子的时候给她送饭。

乐嫣言笑晏晏，道了声阿姊好。

程姎同样回礼。

打了声招呼，大人们去门外送董舅爷，程姎站在大厅，和还没出去的乐嫣对上眼神。

程姎：“嫋嫋近日可好？”

乐嫣“嗯，还不错。”

程姎：“我自知阿母亏欠了嫋嫋许多，在这里，为我阿母向你道歉。”

乐嫣“阿姊，你不必如此。”

你就算道歉，我也不会原谅葛氏的，因为有资格选择原谅还是不原谅的程少商，已经死在了庄子上，乐嫣暗道。

程姎像是看穿了乐嫣想说的，摇了摇头，道：

程姎：“嫋嫋，你选择原谅还是不原谅，我没有资格干涉，只是这是我能为我阿母做的最后一点事。”

程姎：“告辞，我去追我阿母了。”

乐嫣“嗯。”

乐嫣目送程姎离去，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少商这个阿姊还真是独特，不同于葛氏的蠢坏，她更加聪慧善良，读过圣贤书的女娘就是不一样，明是非。看来日后，她们的关系不会太糟。

她一笑，提上裙袂跟上程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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