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灯会（下）

万能人物：“呦，咱们善见公子第一次抛出去的绣球就被扔回了，看来那个小女娘不一般。”

袁慎：“有美人兮，玉佩琼琚。”

袁善见的嘴角微微上扬，却又不易让人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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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乐嫣和姎姎顺着原路走回去，在河边听到有人落水，就站在桥上看。只见河里一位小女娘在河里扑腾着，时不时掀起河底的泥巴，身边有家丁伸杆子去救她，但她却没有求生的意思，反而转过身继续在水里挣扎。嘴里还喊道：

裕昌郡主：“凌将军…凌将军救我啊！”

乐嫣嘴角抽了抽，和姎姎互看一眼。原来是想让凌不疑英雄救美，继续呆在这儿也没意思，两人便准备去找程家人汇合。

戍料，刚抬步，后面余光一瞥，就看到了凌不疑。少年将军身姿挺拔面色冷漠无情却俊美如神邸，骑着马，停在桥上看了桥下的小女娘一样，转而目光移到乐嫣身上。

他的脸上没有表情，定定看着乐嫣，似乎等她在开口。

乐嫣“……”

实在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乐嫣屈膝行了礼，道了声：

乐嫣“凌少将军安好。”

姎姎也照做。

程姎：“凌少将军安好。”

凌不疑很是高冷的回道：

凌不疑：“嗯。”

仿佛是陌生人一般。

两个姑娘问了好，便编借口离开。乐嫣看凌不疑也没有和自己多说的欲望，放下心里的石头和姎姎快步离开。

而凌不疑本来有很多话想和乐嫣说，但一见面，反而是忘干净了。而且大庭广众之下也不好说，只能任由她离去。

忽然想到了什么，跳下马，跟手下嘱咐了几句，便径直离开，任凭裕昌郡主泡在冰凉的河水里。在他看来，既然对裕昌郡主没意思，那就不必给她希望，不然反而叫她多想。

他悄无声息地跟在乐嫣的身后——

.......

两人不知不觉走到了卖杂耍的地方，有人说自己是金刚不坏之身，油炸也不怕，表演把手放进油锅里炸，众人害怕地闭上眼，但睁开眼时，他的手从油锅里出来依旧完好无损。

围观的观众不可思议地惊呼：

万能人物：甲：“原来，这人真的是金刚不坏之身吗？！太神奇了！”

纷纷飞飞的银子砸进表演的人前面的陶碗里，很快堆成了小山。

姎姎瞪大眼睛：

程姎：“这真的是人手可以做到的吗？”

乐嫣“阿姊你信这个吗？”

程姎：（摇摇头）“我不信，可是眼见却又如此。”

乐嫣“阿姊，我也不信。大家都是人，若真有什么金刚不坏之身那还是人吗？”

乐嫣觉得来这个世界后，遇到的巧合比她以往十六年里的巧合还要多。就比如那副对子，又比如眼前的油炸手。

油炸手是乐嫣问了宫里的师傅知道的。如果让很多醋和很少的油混合在一起加热的话，醋比油重，就会在下面，而油就浮在表面，且醋会比油先沸腾，所以看上去沸腾的油实则是底下的醋。醋沸腾时的温度不高，人手可以承受，所以才有了油炸人手不坏的金刚不败之身一说。

把这个原理告诉了姎姎，姎姎恍然大悟。

程姎：“原来这么多巧妙的事情在我的生活里，但我总是埋头读书，反而忽略了。”

乐嫣“是啊，所以我们要肯观察，学以致用才是硬道理。”

程姎：“嫋嫋眼界非凡，我自愧不如。”

乐嫣“……阿姊谬赞了，只是我看大家都是为了讨生活，也不必揭穿。走吧，我们去找阿母他们。”

身旁的人却听见了他们的话，一传十，十传百，全知道了真相，扬言要收回钱财，表演的人的目光看向罪魁祸首，气势汹汹拿着把砍刀想他们走来。

乐嫣看向姎姎：

乐嫣“快走！”

两个人穿梭在人海里，那个人也紧追不穷，本以为注定要受点小伤了，但凌不疑站出来拦住了他，夺过他的砍刀直接把人赶走。

姎姎和乐嫣这才停下来。

乐嫣“阿姊，你在这儿别动，我去找凌少将军道谢。”

程姎：“嗯。”

姎姎自小体弱，今天的运动量已经能抵上这辈子的了，她感觉身上出了汗，但却很舒服。嫋嫋是个拿得稳主意的，她就安心等着嫋嫋回来。

这边，乐嫣走向了凌不疑，凌不疑没有骑马，穿着黑色衣襟，外面套上了披风，配上一脸煞气，真的像个威风凛凛的将军。乐嫣心里一顿，不对，不是像，他就是将军。

凌不疑看着乐嫣，今日的乐嫣打扮得格外惹眼，绛红色裙服，扎了个京都时兴的发型，簪一支赤色金钗，耳佩红玉银边的红豆挂饰，像是被春日阳光簇拥的牡丹，美丽高贵。她的气质不像个小臣之女，反倒像皇宫里金尊玉贵的公主，通身气度非凡。

凌不疑：“程四娘子要小心些，京都的恶人，不少。”

他的声音磁性好听，说出的话仿佛别有深意。乐嫣竭力让自己的脑袋不去多想，她勾唇一笑：

乐嫣“谢谢凌少将军救了我和我堂姊。”

乐嫣“既然今日是上元节灯会，那小女就送个东西给您以表谢意。”

乐嫣“来。”

乐嫣就近选了家摊子，卖男式发簪的。每次见凌不疑他都是一身军装，应该很少用簪子，但穿常服的场合肯定有，所以乐嫣打算送这个做谢礼。

乐嫣选了几个钟意的，问凌不疑：

乐嫣“你喜欢这个还是这个？”

说着拿起另一支。

乐嫣“或者是这个？”

凌不疑：“都行，你送的我都喜欢。”

凌不疑的眼珠子黏在乐嫣身上，瞳孔幽深，情绪不明。乐嫣轻轻推了他一下。

乐嫣“别说这种让人误会的话。”

凌不疑闻言轻笑。乐嫣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最后选了一支雕刻的木簪，低调奢华的感觉，价格挺贵，一两银子。但是当谢礼足够了。

送给了凌不疑簪子后，乐嫣里面翻脸。

乐嫣“凌少将军，告辞。”

凌不疑：“再见。”

乐嫣说这话时的表情冷漠，她想凌不疑应该知道自己的意思，从此之后他们直接不会再有交集。姎姎等到乐嫣后，两人继续往前走，去找程家人。

她没有注意，身后的凌不疑满脸错愕的神情，错愕到……惊喜。

搭上回府的马车后，萧元漪跟乐嫣和姎姎道：

萧元漪：“这裕昌郡主对凌将军还真是一往情深，为了她甘愿丢下脸面在河里假装溺水。”

程姎：“裕昌郡主？”

姎姎和乐嫣心照不宣地想起刚才在桥上看到的小女娘，那就是裕昌郡主啊。

乐嫣“她很喜欢凌少将军吗？”

萧元漪：“是啊，从凌将军回来之后不知道闹了多少笑话。”

萧元漪：“裕昌郡主是汝阳王世子的女儿，当今陛下是裕昌郡主的堂伯，裕昌郡主家世也是很显赫的。”

萧元漪：“只是她痴迷于凌将军，闯了不少祸。你们若是爱上个男子，切不可像她那般，知道吗？”

乐嫣“嗯。”

程姎：“谨遵大伯母教诲。”

原来凌不疑这么受欢迎，那她可得离他远点，不然那些身世显赫的闺女刁难自己怎么办？乐嫣庆幸自己刚才和凌不疑撇清关系，不然后患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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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凌不疑回了城楼驻守，站在那里眺望远方，忽然摸索着手里的木簪子问一旁的梁邱起：

凌不疑：“你说，若是小女娘给一个男子送簪子，代表了什么？”

梁邱起：“自然是喜欢他呗。”

凌不疑眼里隐约笑意，重复他的话：

凌不疑：“喜欢？”

凌不疑：（喃喃）“她喜欢我。”

梁邱起打了个哈欠，忽然反应过来：

梁邱起：“等等。”

梁邱起：“这是有小女娘给您送东西了！？是哪家女公子？胆子这么大？”

他看见凌不疑嘴角的笑了，一低头，又看见凌不疑握着的簪子。

梁邱起：“啊，除了那裕昌郡主，还有谁敢接近你啊？”

真是尽说不该说的……凌不疑嘴角的笑凝结住。

凌不疑：“……认真站岗，不然军法处置。”

梁邱起：“是……”

梁邱起叹了口气，有女公子喜欢的将军真是喜怒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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