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

“你还好吧。”

向光看着身旁的人，他已经愣了神，不知道在想什么。陈年突然会想，对他笑了笑，“没事，就是……突然想起了以前……”接着就低下了头。

其实，这天还是一个阴天，有点阴暗暗的。向光一把拉住了陈年，揉了揉他的头，愤愤的说道，“好了，不要不开心了，待会儿要去看奶奶，不能把坏心情带给她。”

陈年低下的头抬了起来，朝着他笑了，没想到向光还挺幽默的。他点了点头，应下了。

郊区的距离格外长，他们现在是在市区，向光打算先回家，准备开车去。

一路上，陈年也没有说话，反而靠在车窗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幼时的记忆总是模糊而又痛苦的，小时候，父母早些离婚，陈年跟着母亲，离开了奶奶。

父亲早早组了家庭，小时的他总是听见母亲一直骂那个离开她的父亲，“当初，是他求着我结婚的。”

“不是他，我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现在不知道被哪个狐/狸/精迷了眼”

“还有你，你个小杂种”

“就是因为你，我们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

很多很多，不清醒的母亲嘴里总会蹦出一些污秽字眼。陈年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让自己不去想以前的事情。随后又正直了身板，“还有多久啊。”他问到。

对方看了看手机的导航，划拉了划拉，“不远了，还有十几分钟的样子。”他一只手整理了整理陈年的衣服，“累了？”

“没有，我感觉走了好长时间啊。”

“嘿，没有。”向光一笑，敲了敲陈年的脑袋，“我看你是刚才发呆发的吧，才走了没多远，很快的，马上就到了。”

这个地方其实也不近，他们又转转好几圈才找到。陈年高中的时候虽然来过，但他实在是记不清路线，导致他们很久才到墓园。

墓园是奶奶的小女儿给她葬的，她算是孝顺的。究极一生，她养育的儿女也只有她能想到她了吧，陈年想着。

墓地不是特别大，占据一小块地方，她的照片就贴在墓碑上，陈年记得，这张照片是奶奶最喜欢的，是爷爷在的时候，他带着奶奶去照的证件照。笑眯眯的，让陈年想到了以前。

“奶奶，这是向光，我带人来看你了。”

兴许是情绪使然，陈年忽然哭了，没有声音，只是眼泪流了下来。一旁的向光没有出声，只是无声的抱住他。

“你说过的，怎么样都要跟你说说。我谈恋爱了，是个男生，或许你觉得这样不对，但我觉得挺对的。”

“不过，你也会理解我的对不对……”陈年突然跪下，抱着墓碑哭了起来，“好想你……真的……”

过了很久，陈年才从悲痛的情绪中走出来，他接过向光手里的花，这是刚才路过花店时候买的，是她生前最爱的桔梗。

“我……有空再来看您，我和他先走了。”

像是告别又像是离开，陈年又回了头看了看。全程向光都没有说话，他好像看到了陈年的过去，却不知怎么开口，他好像太过于悲痛了，或者说，他活在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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