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里 53

考完试回到学校已是将近4点了。

还是夏季。

下车时，热气铺面而来，空荡荡的教学楼瞬间充满了人，放眼望去，都是已经结束了三年初中生涯的学生。

偶尔还有几个老师。

在教学楼那边霍然写着几个大字——

毕业典礼。

这真是庄重而又神圣的时刻，不是吗？

老实说，回头看看这三年，自己好像也没干些什么对吧？

但是三年时间就是过得这么快，仿佛三年前9月1日开学的时候，班里的人叽叽喳喳地讨论着李澈是谁，这件事情就在昨天。

一切事情都历历在目。

似乎是一张张泛黄的旧照片，我不想起的时候，我并不会记得些什么，但是只要当在某一个时刻看见了一切关于它的，你总会想起那件事情。

就像是你看到那一张泛黄的旧照片，你会想起那天发生了什么似的。

初中三年每一天都是一张张泛黄的照片，中考的照片是彩色的，记忆犹新的。

也是定格着的。

氛围并不沉重，很愉快。

很多人还在抱怨，说好的数学稳拿105分不是问题，是怎么回事，我觉得我拿一半的分都不行。

确实这一次出题人是出了竞赛题。

不想让我上学就直说好吗？这么苟来苟去的有意思吗？啊，要脸吗？要脸吗？

中考这个大关已经过了，很多人都开始纷纷讨论起答案，也有的人懒得讨论，直在教学楼里你追我赶的撒欢儿。

感叹初中三年。

我都干了些什么呢？

大事一件没干成。

到时深陷泥潭。

李澈。

够持久吗？

三年时间啊。

够坚持吧？我在学习上要能有这意志力，我能考个清华，我以后能考个北大都不是问题。

算了吧。

眼睛不断环绕着眼前各色各样的人，或者努力的捕捉着这校园里的每一处风景，努力的把它刻进自己的脑海里。

但自己脑子里却在排斥着这些东西。

真奇怪。

明天星期天了，星期一你会来上学吗？

还是坐在那个位子上低头埋头苦干的布置作业吗？

或者说在课上偶尔偷吃一两口零食？

还是说在物理课上偷偷的打一个盹儿？

还是说在语文课上拿着语文书压着那一张中午作业，偷偷在那写？

或者说是偶尔的往里斜后方瞄一眼，看个人？

时间真的很狡猾，风一吹它跟着跑，快的让人追不上。

老师们很快布置好毕业典礼的场地。

我们回到教室，我一眼就看到了我的座位桌子上还摆着那一瓶没开封的旺仔牛奶。

嗨，那是三天前，语文老师发给我们的。

那是中考前发给我们的那一瓶。

把东西放好之后，我们便开始打打闹闹，你追我赶。

鹅鹅鹅鹅鹅——

放声大笑。

在中考备考的时候，再也没有这么放肆的笑过了，这次不一样，笑得眼泪直流。

毕业典礼开的并没有多么的煽情。

就那么几个小流程还硬生生的开到了五点半。

之后是我们的狂欢。

跟不跟他说呢？

不说好像就没机会了。

说了会不会更尴尬呢？

“好了，新学期新环境都来做个自我介绍吧。”

老师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回忆戛然而止。

映入眼帘的只有窗外那一排排的参天大树，挡住了窗外的烈阳。

我本以为吧，我就再也不会再见到这个人了，有谁知道这命运……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么？

我坐在很后的位置，但我的眼睛只要往斜上方一看，就能看见他的后脑勺。

像极了初二的时候。

我努力的抓住所有记忆，拜托，请你不要被风吹散。

他仍是一个，

于我而言

遥不可及，闪闪发亮的人。

他仍是中心。

不可靠近的漩涡。

不要沉溺在里面。

“下一位。”

老师的声音骤然响起。

原来是到我了。

“大家好，我叫顾柒，我是这个班上的图书管理员，然而以后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的，请大家都多多关照。”

“谢谢大家……”

坐下那一刻，掌声响起。

当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向我的时候，我依旧追随着他。

真的好奇怪啊。

无意注意。

我也注意他是我感兴趣的东西吗？他是我感兴趣的人。

心里很自然的告诉了我。

最直接的答案。

嘿，就是这样，我就是对你有意思，就是这样，我就会注意你。

尽管吧，就一个后脑勺，他不会转过头来看我。

算了。

顶多就是我一厢情愿。

顶多就是我放不下，顶多就是我自作多情，顶多就是我。

自我介绍的人轮来轮去。

我倒是一个也没记住。

“同学们好，我的名字叫李澈，在班上担任的是学生，请大家以后多多关照，谢谢。”

还是一样的滑稽。

也没有说是怎么样吧。

阳光透过树叶照射在我的桌子上，桌子干净的反光。

盛夏又来了。

蝉鸣不断吗？

是吧？

人声鼎沸吗？

也许吧。

还在注意着他吗？

嗯。

当教材都发下来，整理好一切之后，我就跟我的舍友回宿舍了。

她们都很爱聊天，她们是调节氛围的能手。

很快便和我们打成一片，开始和我们敞开心扉。

有一个同学的名字叫做甘霜，她首先开始和我们聊起了，她喜欢4年的男孩子。

她说他爱的人在澳门，她说她爱了4年。

可那个男孩子说想要上了大学再谈恋爱。

于是她就等，等着他上大学。

其实我记得最清楚的一句话是——

如果你爱一个人，真的，你愿意等他很久很久，即使你不知道他会不会有结果吧。

爱他就好像不知道前面是路还是悬崖，但是为了他，你还是愿意冲一冲的感觉。

即使你知道他不喜欢你吧，但我也愿意为了他一个人付出。

她说——

我也可以为了他早上5点起来背单词，背文言文，背课文，我也可以为了他好好的学习数学，好好的把物理成绩给拉上来，我只是希望他看到我好的那一点。

即使只是我自己一厢情愿。

也许是我们都存在着太多的一厢情愿了吧，以至于让我觉得，我们是否都有着意难平。

并不仅仅存在于我看过的那些小说里，在真实的生活中，无论是怎么样的意难平都真实的存在着。

无论是亲情友情还是爱情都存在着吧。

我们在宿舍谈了很久。

我们绘声绘色的描述着自己爱着的那个他。

那个曾经的他。

我始终一句话都没开口。

我喜欢他吗？

什么才叫做喜欢？

朦朦胧胧的那种感觉从未消失。

它如影随形的跟随着我。

无论是初中还是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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