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者无疆34

“公子，我最近听闻，扇子姑娘这几日……与吹杏楼走的有些近……”月影为公子布置午膳间隙，状似无意的开口提了一句。

“她不会，无论你担心什么，她都不会。”

公子在餐桌前坐下，执起筷子，夹了片笋。

“是这季的新笋？”

“是。”月影应声。

“你送一些去媚杀院。”公子轻轻开口，眼神变得柔和，又有些出神，仿佛在回忆着什么。

“为什么是媚杀院？”而不是直接送到扇子姑娘那里。

“她不会接受的。但是她爱吃这个，送到晚媚那，晚媚定然知道意思，这样，好歹她还能尝尝。”

“公子总是事事想到扇子姑娘……却偏偏要克制自己。公子要知道，人要看透自己，比看透别人更难。”月影意有所指。

公子眸光一动，仿佛有什么要倾泻而出，一息之间，却又淹没在无尽的黑色中……

“看透了又能如何呢……”

……

“晚媚，你今日怎么突然想起要叫我来你的小院一起吃饭啊？”扇子盘腿坐下，面前是长安做的几道精致小菜。

“怎么，难道你想回去吃大白做的菜？”晚媚打趣。

“不不不……”扇子赶紧摆摆手，“大白现在除了长寿面过得去，别的都入不了口，但是我用不可能天天过生辰吧！”扇子说着，拿起筷子就夹了口菜。“姹萝这几日不是来拉拢我嘛，我就天天在她那吃饭，反正不吃白不吃。”

“扇子……”晚媚开口想说些什么。

“诶……别说什么谢谢的，反正是姹萝自己找上我，我就顺便去吹杏楼查探一下无字诏，不过举手之劳。”

“不过姹萝也只是表面上相信我，梳妆盒什么的，我是毛都没看到。”扇子有些惋惜。

“扇主子已经为长安做了很多了，往后扇主子有任何吩咐，长安必定赴汤蹈火！”长安站在晚媚身边，眼中带着感激。

“赴汤蹈火就不用了，多做点吃的就好。”扇子嬉笑一声，继续夹菜，突然筷子一顿……

“这笋是……”

“……是听竹苑送来的。”晚媚看了扇子一眼，有些迟疑的回答。

“……”扇子不语，突然心头涌起一阵酸涩，埂在喉中，让她眼角泛红。

“扇子，反正陵城我也顺利回来了，你与公子有什么说开了就好，我知道，你还是放不下他的。”晚媚实在不想看她难过的样子，她本该是个没心没肺的人才是。

扇子闻言一颗泪掉了下来，她摇摇头：“隔在我们中间的，太多太多了……我以为我是了解他的，却原来，我从未将他看透。我不知道他背负了什么，他从不与我说，或许真如他所说，他对我从来只有利用，又怎么可能全心全意的信任我，对我付出真心。”

“当局者迷，我觉得公子对你，一定是动了心的。”晚媚很肯定的说。

“算了……不管怎么样，我现在都不想去想他了。”扇子一抹泪，深吸了一口气，“晚媚，给我来壶酒！”

……

“公子，夜深了，该休息了。”月影路过公子房间，见里头依旧灯火通明，敲了敲门，出言提醒。

久久没有听到公子的回应，月影蹙了蹙眉头，又敲了下门：“公子……”

“噢……没事，方才看东西入神了，你先去休息吧，我还不累。”如才回过神来一般，里头传来公子的声音。

“那好吧，公子记得早点休息。”虽然觉的哪里怪怪的的，但是月影也没有多想，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屋内，公子一瞬不瞬的盯着躺在他床上的人，仿佛一眨眼，就会发现这只是一场梦。

床上的人儿长发如瀑，丝丝垂落床沿，身子歪歪的躺着，醉眼微醺，两颊通红，吐气之间还带着酒香，明显是喝醉了的模样。

“这是喝了多少……”公子摸着她发烫的脸，呢喃出声。

“恩……痒……”扇子意识不清，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脸上爬，挥也挥不掉。强睁开惺忪的醉眼，扇子朦朦胧胧看清楚了眼前人：“公子……”

“恩，怎么喝酒了？还喝了这么多？”公子温柔的就像在哄一个小孩。

“因为难受啊……我，我好像……困在一个地方出不来了……我叫谁都没有用，我叫你……你也不出现……”扇子突然落下泪来，大滴大滴的眼泪砸在公子手背上，溅开一朵水花。“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我怎么会不要你，我怎么舍得不要你。”公子轻轻擦去她的眼泪，将她抱在怀中。“多少次我在梦里，就这样轻轻抱着你……怎样都不愿意醒来。……酒，真是个好东西。”

“你骗人！”扇子不知哪来的劲儿，将公子扑倒在床上：“我怎么喊你……怎么喊你，你都不出现，我想听你说，可是你什么都不告诉我，我，我……”扇子似有些急，但是她脑子一片混乱，想不起要说些什么。

“那我许你一个承诺，往后你喊我了，无论哪里，我都一定会出现。”公子目光柔和，如一汪春水，可以将人溺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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