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悬而未决的命运

最后三枚灭魂钉，在钉入澹台烬心脏的那一瞬似是撞上了某个坚硬无比的物件，飞落回地面之后，破裂开来，化作一捧抓握不住的碎片。

弦月怔了片刻，她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这一幕，神情恍惚中重重跌落在地。心口传来撕心裂肺的疼痛，可她却浑然不觉一般，伸出一双素手欲将那一捧灭魂钉的碎片抓入掌心。

叶惊秋护心麟……

澹台烬腕间的束缚猛地消失，他只觉自己整个人像是被巨大的石轮反复碾压，苦不堪言，疼痛之感深入四肢百骸。

他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心口，急促又剧烈的喘息着，明明疼得厉害，可他却无论如何也发不出一声嘶吼。

澹台烬：叶，叶惊秋。

叶惊秋对不起，澹台烬对不起。

弦月回过头，一双清亮的眼中满是绝望，氤氲在眼眶的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顺着脸颊淌落下来，在身下的地毯上留下一圈圈水痕。

少年面色惨白，纹绣精致的婚服上染满了鲜血，他的额前已经浸了一层薄薄的汗珠，灭魂钉带给他的疼痛让他整个人都在战栗颤抖。

那是，她的爱人啊。

此刻，她的爱人正经历着撕心裂肺的疼痛，他无助的蜷缩在地面上，手脚控制不住的痉挛，而他遭受的痛苦，是自己亲手带给他的。

叶惊秋对不起……

弦月绝望的闭上双眼，握着灭魂钉碎片的手缓缓卸力。

她不忍再看，不敢再看。

身前，是即将降临的人间炼狱；身后，是遍体鳞伤的爱人。

叶夕雾：弦月！

紧闭的房门被猛地推开，黎苏苏望着屋中的狼狈之景，心中一阵慌乱。

她快步向着弦月走去，蹲下身来的那一刻正巧接住了昏睡过去的少女。她慌张的不知所措，只能一遍遍呼唤着少女的名讳，一遍遍轻摇着少女的身子。

叶夕雾：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

为什么灭魂钉碎落一地？为什么邪骨没有被毁去？又是为什么，她的神明身负重伤？

黎苏苏将弦月抱紧了几分，似乎想要以此来缓解她不安哀恸的心。

而不远处，已经疼痛到麻木的澹台烬强撑着遍体鳞伤的身躯站立起身，他用发红的双眼死死凝视着黎苏苏，眼底闪过一丝阴鸷诡谲的神色。

忽的，少年帝王嗤笑一声，冷厉的目光中流露出令人悚然窒息的狂怒与暴戾之色。

澹台烬：是你！一定是你！

澹台烬：是你用妖言蛊惑了她！她才会对孤痛下杀手！叶夕雾，你真是该死！

他微微眯起双眼，视线穿过血腥浑浊的空气，在昏黄的烛光下落到了姗姗来迟的廿白羽身上。

澹台烬：廿白羽，叶夕雾在孤与皇后的大婚之日意图行刺，皇后为救孤，以身相护，重伤昏迷。

他狠辣的眼神中，透着毫不掩饰的憎恶与鄙夷，似乎要将黎苏苏生吞活剥、千刀万剐一般。

澹台烬：立刻将叶夕雾押入地牢，择日处死。

黎苏苏瞪大了双眼，被人带走前仍紧紧注视着面露杀意的年轻帝王，她的一双拳头死死攥住，眼中透露着难以遏制的厌弃与怒意。

叶夕雾：澹台烬，该死的人一直都是你！

她再回头望向昏迷的弦月时，眸中又涌动起无法掩饰的疼惜不舍，目光闪动间，眼中仿佛漂浮起一层淡淡的雾气，看起来是那般无助、那般迷茫。

叶夕雾：你可知，即便那最后三枚灭魂钉打入你的心脏，她也还是会耗尽自己的神魂护你全身而退！

叶夕雾：她从一开始就做好了为你而死的准备！从头到尾，该死的人从来就只有你一个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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