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

再烫的水也会凉，不合适的人终会散场。

——题记

“明月来了啊，快快快，进来坐啊。”

暖黄色的灯光下，沙发上正在看新闻的中年男人转过头，笑着看着门口的两人。厨房里的中年妇女听见开门的声音，手里的锅铲还没来得及放下，就急急忙忙地跑出来招呼道。

许是夫妇两人的笑容太过于温暖，又或者是厨房里的味道辣到了眼睛，不然为什么这一幕落在自己眼中时，那么的模糊不清呢？

路明月想道。

同样也是这般温暖的灯光下，也有夫妇两人。

但这一幕只在她的梦中。

和远处记忆模糊的时光里。

桌上自己的面前是一盘普通的炒青菜，热气从盘中悠悠然往上飘去，消散在空中。

路明月咬着筷子，目光顺着碗里伸来的筷子朝对面看去，蒋星尘的妈妈目光和蔼地看着她，内心忽然间就变得好充足。

洗好自己的碗，路明月跟蒋星尘的父母打了声招呼，便拿着药回到了隔壁。

那个没有一丝人烟味的，

空荡荡的房子。

路明月摸黑开了灯，是白炽灯。

她把药随手扔在茶几上，窝在沙发上打开了手机。

除了那条通知自己他们已经离婚了的短信，没有别的话语。

来电铃声打破了空气里的安静，看着屏幕上跳动的联系人，她突然就觉得有些刺眼。

“喂，妈妈。”

来电铃声渐渐弱了下去，在快要挂断的时候，路明月才按下了接听键。她的声音里微微有些颤抖，眼眶也在不知不觉间红了。

“你最近还好吗？”

电话那头母亲的声音像是苍老了十岁，话语里有掩饰不住的疲惫。

“还行。”

路明月吸了吸鼻子，微哑着嗓子答道。

“....妈妈这两天还有些事情，就不回来看你了，你好好照顾自己。”

路明月的母亲沉默了会儿，像是在思考应该说些什么。半晌，她才再一次的开口。

“.....妈，你们真的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吗？”

半晌，就在路明月的妈妈快要挂断电话时，路明月才喏喏开口问道，声音里满是期待。

路明月问完后，手用力地捏紧手机，用力到指节泛白，而她咬住下唇，紧张到屏住呼吸。

电话那头一阵安静，灰白的月光越过窗台，闯进路明月的心间。她的世界一片寂寥。

安静的只有电话那边的呼吸声。

她无声地吸了口气，心里的失望愈重，眼眶也愈发脆弱。

“明月，你要知道，再烫的水还是会凉，不合适的人终会散场。所有的东西都有保质期，而我和你爸爸的爱情，已经过期了。”

路明月的妈妈声音里带着哭腔，也有着一些释然。

她一开始也不甘。

也痛彻心扉。

但总有些人会这样，遇到一个人满心欢喜，以为遇到命中注定，却又擦肩而过。

她是个成年人了。

很多东西都没有力气再去争取了。

她还有更多的要去承受。

所有的东西，都是有保质期的。

“我明白了。”

路明月声音低沉，不再讲话。她挂了电话，忽而抬头看向天花板上。

眼泪从双颊落下。

有些人相遇，就是为了告别。

——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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