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的,反正这世界本来就不正常。
阳光从高空洒下,如水般灌满了整片空间。被连日阴雨冲刷过的仍然潮湿着的墙壁泛起白光,人走在路上,不由得眯起眼睛。
赵天和安然一前一后走在路上,路上的一滩积水反射的阳光刺进赵天的眼眶。他眯起眼睛,视线变得模糊了起来。
“你不打算解释一下么?”
安然手里拿着在考场用过的卷成纸卷的草稿纸,指着赵天。他转过头没有和安然对视。
“你是说没帮你搬凳子......还是满月的事情?”
“两件事一起说!”
赵天沉默了一会,似乎是在努力组织着语言。
“班长说她有点事情没空搬自己的凳子,刚好我从她旁边过去,就叫我帮她搬一下。”
安然回头看着赵天,此时的他一脸犯了错事的小学生的模样,低着头说话,声音极小。
“那满月又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会突然过来找你?”
赵天沉默着,低着头一言不发。他的反应似乎是印证了安然的猜测,她猛地抓住赵天的肩膀。
“说啊,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赵天只是沉默着摇摇头,接着往班里走去。安然站在原地看着赵天的背影。
来往路过的人看着安然,来回的毫不保留的视线刺激着安然不停跳动的神经。
像是心脏上插着一把生锈的刀,被人握着刀柄深深浅浅地抽动。
赵天到底也是没有和安然解释这件事情,他不知道怎么跟安然解释满月只是给朋友送礼物,顺道来看看自己这个前男友如今过的怎么样而已。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就像不知道她也会胡思乱想一样。
五点半天就黑了,像纸上晕染开的墨汁,没有什么东西蔓延的比夜色还快。
画室里的灯嗡鸣着一盏盏亮起,带着寒意,苍白而令人头晕目眩。
“赵天,来帮我改两笔吧,这玩意我实在是画不好了。”
不轻不重的话语落在安然耳中,听在心里,像是身上被揉进了一大把玻璃碎片,撕裂了皮肤,血肉变得千疮百孔。自己昔日好友此刻正纠缠在赵天身边,安然闭着眼睛努力不去听见两人的交谈,可那声音如同镜子碎裂一般刺耳。
她的心里越发烦躁。
安然猛地甩开画板冲出教室。赵天皱着眉头,他刚才就注意到了安然的反应,可白天满月见到自己时有心无意的刻薄语气使他烦闷异常,他没有仔细去想安然的情况。
“先等会,我给你把这一点改完吧。”
安然坐在楼梯上,一种奇怪的感觉一直笼罩着她。赵天从家里回来之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一个和她作为情侣却并不认识她的人。
之前的赵天对自己太好了。安然猛然间回想起来,也许就算他把心肺内脏掏出来摆到她面前也会觉得理所应当吧。
不知从何处传来阵阵钟鸣,没有书中描写的那样深沉肃穆,只有令人烦躁的回响,如钉般,一下一下地,被人钉在耳上。
赵天走出画室,并没有发现安然的身影,他摇摇头,转身进了厕所。
像在平淡日子里的刺。
像一颗皱而坚硬的果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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