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有什么声音，空气流动时树枝发出的甜腻的呻吟，头顶沸腾的氧气不堪重负，低下头流着泪亲吻地面。

安然比之前更黏赵天了，原本吴越一直保管的赵天的药被她偷偷要了过来。每天中午给赵天上药的人也变成了安然。赵天无计可施，只能每天忍受着安然在自己周围胡作非为。

可失望总会有一个积攒的过程，厌烦也是。

这是第几次了，安然偷偷地把赵天的香烟拿走藏了起来。

“抽烟不好，你别抽烟了。”

安然向往常一样，笑嘻嘻地打岔，转移话题。赵天却猛地甩开安然握住的手。

“你够了没有？！烦不烦。这第几次了我问你。你这样做有意思么？！我用得着你来说我么？！”

安然被赵天的反应吓了一跳，她愣了半晌，才缓缓伸出手，似乎想要握住对方紧握的拳头。可赵天却再一次甩开了安然。

“滚啊，别来烦我！”

赵天的声音不是很大，但足够全班的人都听见这一声呵斥，周围人投来疑惑的目光。赵天注意到周围的气氛逐渐变冷，起身站起来离开了教室。

安然站在原地，片刻后，张喆上前拉着她回到了位置上。陈馥见状也追着赵天出了教室。

“哎！等会……你干什么去……卧槽你站住！”

赵天回过身，镜片下的双眼被冷风吹得通红。

“你至于么，人干什么了你说这种话。”

陈馥在赵天面前站定，后者面对质问此时却沉默着。他看着一旁地上被扫到一堆的枯黄落叶，片刻后才缓缓开口：我是不是说的有点过分了。

陈馥下意识回答：你tm……这不是废话么。哪个小姑娘受得了你这么骂她。

赵天扭头和陈馥对视着，他指着班里的方向。

“可……这不是你们所期望的么。”

陈馥愣住了：你说什么？

赵天摇了摇头，继续说道：我和她还没在一起时，你们所有人都在告诉我，放弃吧，不要在更进一步了，你们不合适的。可现在，我放手了，我不干了，我要和她彻底老死不相往来了，你又站出来说我过分我不该骂她。那你告诉我，我到底应该怎么做？

“我……”

赵天回到教室，他努力克制自己不去看安然的方向，可他还是功亏一篑。安然趴在桌子上抽动着肩膀，张喆蹲在一旁拍打着安然的后背。

赵天没由来的心里一痛。可他却更快地又横下心来，扭头不再看安然的情况。

……………………

午饭过后，赵天独自一人上到楼上画室，他下意识地走进了之前的那间空教室，坐在了里面唯一一个座位上。

赵天回过神来，笑着摇了摇头。

“都结束了……”

他暗自想着。

赵天站起身来，门外却站着另一个身影。

“……你今天的药……还没上呢。”

安然站在门口，脸上还留着擦拭过的泪痕。她背着光，影子就躺在地上。

赵天苦笑。

“那开始吧。”

安然快步上前，手中药丸开始散发出独有的刺鼻气味。赵天的思绪发散在这难闻气味混合的空气中。

他不自控地回忆起了以前和安然在一起时候的点点滴滴。

那时赵天如是说道：我们就像多年的夫妻。

“就像多年的夫妻，相敬如宾。”

不知是被药水的气味呛到眼睛，还是被回忆中的某些细节勾起了内心深处的感触。赵天的眼角缓缓滑落一滴眼泪。

模糊中，少年俯身，吻在了少女的额前。

她的泪便夺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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