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出事

“婉婉，文理分班你想选什么？”钟晴将手里的文理分科表放到苏洧婉桌子上。

坐在苏洧婉右后方的余旸悄悄竖起了耳朵。

“我还没想好。”苏洧婉收好这张表，又问了钟晴同样的问题。

“我不像你，理科文科都是拔尖的，对我来说，我可能会更喜欢理科一点。”钟晴笑了笑，“文科理科…选错或许真的就是一辈子的遗憾。”

“哪有什么遗憾，不管是文还是理，该努力学习的时间却是一点都不能少！”苏洧婉将放在书桌最上面的《物理习题》推到钟晴怀里，“好好学习吧。”

班主任张老师将教材放下后，看着面前的孩子们“今天已经将文理分科表都发到各位手里了，希望大家能够好好考虑。对于高考生来说，文科理科没有谁简单谁容易，回家和自己家长商量一下，下周三之前班长记得收起来交给我。好了，现在大家翻到练习册第三十七页…”

下课铃一响，大家都急急忙忙地收拾桌子，张老师又叮嘱了几句安全问题，早已是耳熟能详的话语，同学们都显得有些不耐烦，内心是对即将到来的假期的快乐。

张老师走后没几分钟，教室里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人。

余旸慢腾腾地将自己的书放进书包里，眼神却一直瞟向前方的苏洧婉，等到钟晴将苏洧婉拉出教室，他才急急忙忙地跟上去。

“婉婉，你准备选文还是选理？”余旸话语中带有一丝自己都难以察觉的紧张。

苏洧婉倒是没有发觉余旸话中的异常，回答他的话和给钟晴的回答一样，余旸看不出来是失落还是什么，只是干巴巴的哦了一声。

“今天老师说要交文理分科表…”苏洧婉将手里的碗递给苏母，“妈，你觉得我选什么比较好？”

“婉婉，这个是你的选择，对于我和你爸来说， 文科和理科不重要，只要是你喜欢的就行。”苏母看着自己的女儿，眼里是一如既往的慈爱。

“对，我们说了不算，得你自己喜欢才可以。文科理科都行，我苏淳的女儿，不管选什么都是最优秀的！”坐在餐桌上的苏父听见了，乐呵呵地回答。

“去你的，给婉婉造成心理压力了怎么办？”说话间，三人已经就座，苏母剜了一眼苏父，“别听你爸的，不管成绩怎样，你在我和你爸心里都是最优秀的。”

“好，谢谢妈，谢谢爸。”

晚上苏洧婉将习题做完，看着桌子上的文理分科表，还是没有选择填。

周一上午，苏洧婉来到学校的时候，已经有七八个同学将表交给了班长，余旸看着自己手里的分科表，着急地看了看苏洧婉。

风华中学，是省重点高中，可想而知，学霸云集。而苏洧婉的成绩很好，算得上是年级拔尖的学生，学校和老师都给了苏洧婉很大的期望，对他们来说，苏洧婉可能就是下一个华清的种子选手。

而余旸钟晴的成绩就有点不是很突出，但也在年级前两百之内。

趁着下课，钟晴跑到苏洧婉桌旁：“婉婉，你到底 选什么呀？”

“我还没想好，晴晴。我对文科很感兴趣，但是理科的话，我比文科更好一点。所以我有点拿不定主意。”苏洧婉将分科表展给钟晴看。

“婉婉，我不得不说，真的，成绩好就是任性。”钟晴也有点头疼，看见余旸在往这边瞟，捅捅苏洧婉的胳膊，“你说余旸会选什么啊？”

苏洧婉顺着钟晴的目光，看向余旸：“他？我估计会选理科，他的理科可比你的理科好得多。”

钟晴气鼓鼓地看向苏洧婉：“婉婉，你还是我的朋友吗？”

苏洧婉只是笑笑不说话。

余旸注意到苏洧婉在看他，冲着苏洧婉笑了笑。

钟晴看了看手表，拍拍苏洧婉的肩膀：“今天已经周一了，你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赶紧选择吧。还有一分钟就上课了，我就先撤了，你好好想想。”

老师刚踏出教室，钟晴就拉着苏洧婉想要向学校便利店走去：“陪我去学校便利店吧婉婉，我饿了，我早上起迟了，只喝了一杯牛奶。”

苏洧婉无奈地看着钟晴：“你昨晚是不是又玩手机到很晚？走吧。”

钟晴高高兴兴地拉着苏洧婉：“婉婉，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去便利店的路上，钟晴又说了好多，苏洧婉只当她是无聊了，随口应了几句。

刚走到教学楼，苏洧婉听见二楼有人在喊她，她抬头望去，是班长。

班长神色看起来很急切，正着急地向苏洧婉招招手，想让她快些回来。

苏洧婉三步并作两步，在班长那里得知班主任找她后，便向办公室跑去。

班主任脸上是她从没看过的凝重，下一秒说出来的话更让苏洧婉心慌：“婉婉，刚才你妈妈打电话来，说你爸爸出事了，让你去医院一趟。”

接过班主任递过来的假条时，苏洧婉紧紧抿着嘴唇：“谢谢老师，我知道了。”

“你也别太担心，路上慢点。”班主任见苏洧婉脸色有些苍白，提醒了她几句。

医院。

苏母正站在手术室外，“手术中”这三个红字让苏洧婉的眼睛晃了晃。

“妈，我爸他…”

“婉婉…”苏母刚想说些什么，“手术中”三个字暗了下来，二人赶紧围上去询问医生情况。

“病人情况不是很好…请家属跟我来办公室一趟。”

“病人因为这次车祸造成了右侧颅骨骨折，根据我们的检查来看，应该属于颅骨骨折二级，可能病人的记忆障碍功能会受到影响，对日常生活以及自理能力也会造成一定的影响。”

“再根据初步检查的话，病人可能得了淋巴瘤。”医生看着检查报告。

“什么？医生你不会在跟我开玩笑吧，怎么就得了淋巴瘤？”苏母有些不可置信。

“人的身体长年处于过度劳累和精神紧张状态的话，免疫机会因此削减，使身体修补DNA的能力下降，罹患癌症几率明显提高。在最容易被累出的癌症中，淋巴瘤首当其冲，过度劳累导致血液透支，由于某种代偿机制，淋巴系统自动调节补充，导致淋巴无限增生。”医生说了一大堆专业术语，苏母的身子有些不稳，紧紧抓住桌子边沿。

“那…医生，我爸爸的情况怎么样？”苏洧婉竭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这个肿瘤的良恶性还得等具体检查出来。不过家属也不要太过担心，现在这个医学技术那么发达…”医生宽慰了几句。

苏母坐在外面的椅子上，忍不住痛哭。苏洧婉也有些无力，明明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都变了。

苏洧婉闭了闭眼睛，想让自己镇定下来，一切都还不是最坏的结果。

“妈，别担心，医生不还说了，现在还不是最坏的结果吗？再说了，现在医学技术这么发达，爸爸一定会没有事情的。”苏洧婉安慰着苏母，想要让她打起精神。

“婉婉…”苏母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但也是抹了眼泪，重新振作起来。

苏父已经转到了重症监护室，苏母先回家拿了几件苏父的换洗衣服，苏洧婉随后回到学校，准备请长假。

但是这个决定被苏母否决了：“婉婉，不要耽误你的学习。”

“妈，还有一个星期就期末考了，最近老师都在复习以前的知识，这些我自己在家就可以，我实在不放心爸爸，如果你让我就这样回学校，我可能学习状态会更差…”苏洧婉将自己的理由说出来，苏母有些犹豫。

“好了，妈，我先去学校收拾东西，晚上我再来看爸爸，顺便带上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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