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本事得到一切,自然有守住的本事。”
女人这几年疯狂生长的野心,让她渐渐忘了她几年前的身份背景,文化程度。
少年两眼发红的瞪着她,眼里的恨意无限滋长,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崽子,拿什么跟她斗!
“今天下午就会公布所有情况,以及家产分割。放心,我还是给你留了一些财产的。你也别想去找江氏的股东让他们帮你,我现在既然告诉你,说明我已经断了你所有后路!”
江昀手握拳,脸色狰狞的冲过去,“你不得好死!”
拳还没落在女人身上,旁边候着的保镖架起大,沙包大的拳头垂在他肚子上。
少年痛呼一声,嘴里沁出些鲜血。
林茜又笑了两声,“我看你也不想在A市开着,过几天开学了就去榕城吧。”
她永远都不会让他再回来!
疲惫的身子再加上那一拳重击,少年缓缓的闭上眼,眼角划过一道清泪,昏了过去。
“林总,他昏过去了。”
林茜不屑的看了他一眼,“江家还有个老宅,扔过去吧。”
呵,一辈子,就当个普通人吧!
——
窗外的黎明,酒气熏天的屋子。
他恨自己年少,肩膀太轻,守不住他爸心血,也斗不过林茜。
今天是几号了……
有人迷恋酒精,他先前鄙夷,现在觉得,酒是这世界上最快乐的东西,能让人忘记一切痛苦……
靳西迟找到他的时候,还是要返回榕城的前一天。
他没想到林茜竟然霸占了江家百分之九十的财产,成了江氏的最大股东!
可恶至极!
江家老宅有很多年头没人住过了,在一片还没拆迁的旧区,一栋独立的两层楼。
少年半昏半醒的躺在地上,身边围着一堆酒瓶,靳西迟狠狠咬了下舌头,把眼泪逼了回去。
“阿昀,后天要返校了。”
江昀缓缓的睁开眼,“宋等…知道了吗……”
“新闻闹的挺多,想不知道都难。你先起来,我带你出去。”
少年不动,似是没听见。高大的身躯蜷缩着,手够到旁边的酒,朝嘴里灌了进去。
“江昀!”
靳西迟夺过他的酒,一脚踢开旁边所有的酒瓶。酒水撒了一地,白的,红的,光的,浓郁的酒精刺激着人的神经,让人沉沦,颓废……
“还给我……”
少年虚弱的开口,气息若有若无,不知这么待了多少天了……
“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这就带你走,我给你报仇!”
靳西迟从地上把他拉起,拽着他就往门外走。
江昀愣在原地不动,脸上有股嘲讽,“拿什么报仇啊……”
靳西迟身体一僵,是啊……他们能怎么报仇……
“我就剩这条命了……”
少年声音有些哽咽,手捂住自己的眼,肩膀微颤。他除了这么命什么都没有了……都没了……
靳西迟眼睛一涩,泪珠滚烫。甩开江昀的手,跑了出去。
似是不知该怎么面对,怎么相劝……
——
榕城的雨,从未停过。
宋等从二楼的窗口跳了出来,跑到街边拦了辆出租车,往车站走。
她爸他们从A市回来后,没透露一分,也坚决不许她去A市。想必,结局是最坏的。
少女的眼睛有些红肿,她看了那些新闻。江叔叔才死了不到七天,财产分的明明白白……
打电话给靳西迟的时候,他还是不松口。
“江昀不想让你见到他,给他点时间缓缓吧。”
“我到A市了。”
那边默了几秒,叹了一口气,“我把地址发你,你…好好劝劝他。”
宋等到的时候,心都颤了。在院中就闻到了浓烈酒味,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进门——
那一幕,让宋等多年后每每忆起,都不会怨江昀半分……
少年熬红了双眼,脸色苍白的不像话。许是触到一束光,下意识的朝门口望去,不知关了多少天的门敞开,逆光而站的,是一个少女—
宋等待在原地,光虚幻了她的脸颊,她不动声色的抹了把泪水,脚步麻木的一步步向前走。
“江昀……我来接你了……”
她来了,来的太晚……
江昀怔怔的看着她,以往或温柔或清冷的眸中满是茫然,“宋等……”
声音暗哑,还带着些许狰狞,像是很用力才发出的声音。宋等眼一红,跪在地上抱住他,“江昀,我来了…”
少年冰冷的身子被温软包围着,空洞的眼努力的汇集光彩,头靠在宋等肩上,灼热打湿了少女的发梢。
宋等一顿,少年的肩膀颤抖着,颈间的湿润让她的心一阵阵的抽痛,眼睛一涩,泪就流了下来。
“江昀,我带你走。”
“……好.”
——
趁着最后的夏天,榕城又下了一夜的雨。
江昀走在路边,往一中去。今天开学,是高三生了……
路边的小水洼映着些许倒影,里面少年的身子是扭曲的,虚幻的。最恨年少。
他想了一夜又一夜,他还是想夺回一切,是为了金钱权利吗?不,是少年的胜负欲,也是能让他父亲在地下安心。
可笑吗……以前他说永远不会原谅且仇恨的人,一句“我错了”就让他所有的防备崩塌,到底是从小就崇拜的父亲,他想,他不怨了……
——
“高三,就是千军万马过桥,差一分,就是被挤下河淹死的命!你们要清楚的给自己定位,没什么比高考重要!”……
开学当天的教育大会,狗癫疯锐利的小眼扫着台下的一众学生。宋等无聊的靠在椅子上,目光透过人群缝隙,落在一班座位区的江昀身上。
是的,他转班了。只有一班才有保送名额,少年急于成长,她肯定是默默支持。
所以开学前少年小心翼翼不知如何开口时,她早已看开,也正有此意,说了句,“你去一班吧。”
回榕城的那天江昀说最恨此时年少,的确没错。所有事情发生的太过唐突,令人措手不及。不过一天时间,他放下了对他父亲所有的怨,真正的恨哪有一天就能放下,只能说明从未真正恨过。以前所有的狠话都成了笑话和年少无知的无理取闹。
家破人亡,江家易主,还没长大的少年,还在缓慢转着的时间轴。宋等的目光追寻着少年的背影,消瘦且坚挺。
时光不说话,那她就陪他长大,给他买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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