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在夜里停的。可还是飘着几滴雨,气温低了几个度。
段金涛走路的步调都比以往轻快了不少,毕竟今天那了真是太精彩了。
他家就住在一中后面的那条街上,他父母为了让他成才,千辛万苦把他送进一中,还斥巨资买了学区房。
后街有好几条巷子,开着几家有些年代感的店铺。
段金涛走路时习惯性的望向巷子里,猛地对视上一双阴冷发红的眼睛,一时吓得一动不动。
只见那双眼睛越来越近,终于,不动了。
“段金涛,你做的很好。”
少女的声音如置冰窟,握着玻璃酒瓶的手青筋爆出,她今天就让他知道,什么事不该惹的人,什么是不该做的事。
“宋—啊——”
宋等拿着酒瓶直接砸到他头上,玻璃渣四处飞溅。
段金涛痛苦的摊在地上,用手捂着头,黏腻的血从指缝顺着胳膊流。
“宋等,你卑鄙无耻!”
宋等眼神一狠,一脚跺在他脸上,身子慢慢蹲下,脚下不断用力,“你不是最会说话了嘛,我今晚就让你再也说不出话!”
说完收回脚,一手把他提起来扔到墙上,段金涛痛苦的叫了几声,“宋等,你等着警察来抓你!”
少女面无表情,只是把墙边的棍子拿起来凶狠的朝他打去,段金涛倒在地上,嘴里吐出一口血。
“你想毁了我,那你也别想好过!”
宋等面露凶色,再次把他提起来,一脚踹到墙上。
“嘭”的一声,老旧的墙上有细小的裂缝。
段金涛满脸的血,身体痛到没有知觉,无力的瘫在地上。
宋等拿起棍子想再一次抡下时,目光瞥向巷口。少年不知看了多久,一脸平静,没有表情。
巷子里血腥味蔓延,地上的污水都沾了血色,愈发浑浊。
江昀默默的注视着少女,他一路跟着段金涛,因为他知道,宋等今晚绝对会动手。
终于,少女放开了手里的棍子。头也不抬的朝巷口走去。
江昀抽出一张纸巾,伸出手想递给她。
宋等看了眼那张纸,嘴角的弧度没有温度。绕过他的胳膊走了。
或许他不理解这是为什么。
她也不理解这是怎么了。
可能是榕城太小,没有一个人能义无反顾的相信她吧,
——
江昀走上前,推了推他。段金涛痛苦的呻吟出声,睁不开,只是胳膊抬了抬。
少年捡起他的包以及那件沾上泥斑的衣服,手轻轻摩挲着面料,眸底的光晦暗不明。
片刻,他扯起地上的段金涛,往医院走。
人命关天,宋等不能背上一辈子的黑点。
医院前台联系了段家家属,不过半小时,一个妇人匆匆赶到。
“同学,我儿子怎么样了?”
江昀掀了掀眸,“不知道。”
妇人没理他的回答,只是坐在手术室外的椅子上,眼睛直直的盯着手术室的门。
“同学,这是怎么回事?我儿子怎么会进急救?”
“我回家的时候,在路上碰到了他。见他情况不好就送医院了。”
江昀淡淡的开口,只是说自己是偶遇的,不知道真相。
妇人听闻,眉毛皱到一起,十指紧张的缠着,这要是有什么事她该怎么办呐!
良久,缓缓开口,“同学你先回去吧。”
江昀闻言,转身离开。
少年面无表情,只是转身时又看了眼手术室的门。
段金涛,这只是个开始……
——
阳光仍然灿烂,只是少了些许温度。
宋等一夜未睡,眼球上布满了红血丝。天刚亮,就去了老城区。
那个肮脏混乱,她一辈子都不想回去的地方。
油条豆浆的香味在空气中蔓延,十五六岁的少年骑着单车,叼着面包呼啸而过。
宋等看着这烟火气十足的世界,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羡慕。
这种平凡的老城生活,没有喧嚣,没有灯红酒绿,冥冥中才是所谓人间吧…
宋等直往街的深处走,那座孤零零的院落边上没有任何人间,刷着白漆的墙皮已经泛黄,整个院子的朝向不好,阳光没有丝毫的眷顾。
院子的门开着,传来些许肮脏的叫声。
宋等掂了掂手里的棍子,微凉的触感刺激着她,毫不犹豫的朝玻璃上打去。
“哗啦”一声巨响,整块玻璃刹那间化成碎片,屋里传来男人粗哑的一声大吼,“谁他妈干的?!”
孟兰从男人身下狼狈的爬起,拿起一条裤子穿上就往门外走。
一看来人是宋等,女人眼神有些躲闪。
宋等拿着手里的棍子,一步步逼向女人,周身的气息冷至极点,双眼发红,像极了从地狱来索命的。
孟兰被吓一步步往后退,因为心虚她的手在隐隐发抖。
“那天晚上你往我包里放了什么?”
“没…没什么。”
宋等用力把棍子挥到空中,孟兰闭上眼尖叫一声。
少女嘴角无情的勾了勾,扔掉手里的棍子,向前揪住女人的头发,“我不管你那晚出于什么原因,自己去找宋志明解释清楚。要么,未来一分钱我都不会给你!”
窗框里,有个光头目光贪婪的盯着宋等,这小妮子长的真不错。
宋等往窗边瞥了一眼,男人油腻的目光让她皱了皱眉,恶心下流!
——
段金涛没什么大碍,上完药躺在病床上。身体像是被拆开重装,一种难言的痛。
段母心疼的看着他,“儿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段金涛嘴角一抽,眼泪唰唰的往下流,流进他脸上的伤肿,疼的更厉害了,他面目难免狰狞。
“妈,有人欺负我。”
“谁敢打你?!”
妇人听闻,俩眼儿一瞪,一种泼妇气势生了出来。
——
江昀这几节课时不时望向窗外,他在等人。
一班的百事通和江昀是前后桌,看他这幅模样忍不住问了一句,“你看啥呢?”
江昀轻轻看了他一眼,“我钱包丢了。”
百事通一听,有些震惊,声音大了几分,“你钱包丢了?!”
周围一片同学听到后关心了两句,江昀同桌道,“挂失了吗?你别着急,实在不行咱报警。”
江昀微笑着开口,“没事,我猜测是被偷了。”
“啊?谁这么无耻!”
“江昀你一定要找勾主任。”
“对啊,这种人就该全校通报。”
周围一片吵吵杂杂,江昀不语,只是望着窗外,终于,人来了。
少年嘴角不明所以的勾了勾,随即恢复平静。转头跟同桌说,“我出去一下,帮我跟老师请假。”
随即出了教室,往教导处走。
——
“勾老师,我想你们学校的学生道德品质有问题。我儿子什么都没干就被打成这样,你们必须给我个解释!”
勾主任看了看段金涛绑着绷带的头,问道,“昨晚谁打的你?”
段金涛愤愤的开口,“是宋等!因为我告发了她的秘密,她在报复我!”
勾主任有些头疼,宋等这个问题学生,平时也挺老实。
老实归老实,厉害起来整的一出又一出让他们校方头痛的很。
段母声音有些尖锐,“勾主任你现在就把那个学生找过来,我看看是谁家的孩子这么没素质!这都是什么家教!恼羞成怒就能打人吗?”
“勾老师。”
江昀推门,平静的开口。
勾主任一看是他,“有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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