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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和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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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呼！”乌谙一口气直接吹在绍逍脸上。

“草？？？”观众席传来惊呼，两人的头全包在白色浓雾里，待到淀粉落地，就见到绍逍一张全白的脸连带头发上都沾着不少的淀粉，他的手僵在空中。

反观乌谙，男生已经站起来，板脸擦着自己脸上的淀粉。

“走了？”绍逍也站起来，他咳嗽了一身，脱下衣服在空中抖了抖。

乌谙没理他，一瘸一拐地走出了场地，赢得观众席一阵幸灾乐祸的笑声。

“生气了！生气了！”特色班的那群男生起哄道。

阳光下的男生将外套甩在肩上，他浅笑：“不玩了，不玩了，安慰我家小同桌去了。”他看向那个在人群里一瘸一拐地少年，晴空趴在少年肩头。

“噫～”

绍逍坐回位子，他推开前来起哄的李彬，转身扭向乌谙：“喂！刚刚不好意思，我看你眼皮上沾了点东西。”

乌谙瞥了一眼绍逍，点头，刚把手臂放到绍逍的椅背上，就被绍逍按住：“干什么。”

“擦擦？眼睛那里还有。”绍逍心情很好，明明比赛和打赌都输了，他怎么还笑得出来，不觉得丢人吗。

乌谙想到，他乖乖的接过递过来的小毛巾，闭上眼一点点擦起来。

绍逍借机把手靠在椅背上，撑着头，看着乌谙的一举一动。

撩起的刘海下面是紧闭的狭目，浓密的睫毛微颤了几下。乌谙这双眼还是适合闭着。睁开来，虽然很澄澈，但是也寒得吓人，就像是冬天里穿着短袖还叼了根冰棍，冷的骨子里。

绍逍长这么大他真没见过能这么一直保持冷冰冰样子的人。

不是为了酷，也不是特意装出来的，绍逍有一种直觉，乌谙要是褪去这层屏障，他一定会更加吸引人，更加让人想和他交朋友。

现在这个年纪，正是一群热血二愣子发疯的时候，很少人能做到像乌谙一样，这么安静，就像是一座冰雕屹立在烈火中。

而且这座冰雕还和烈火们保持了相当的距离，仿佛踏过去一步就会被熄灭。

少年闭着眼睛，整个人一下子就变得很乖巧，要是绍逍不和这个男生交流，他如果光看脸，一定会把乌谙划在“乖乖男”那一类里；说来也奇怪，乌谙比这个年龄段的男生稚气得不少。

可能是因为皮肤白，眼睛又大的缘故吧。

绍逍想着，乌谙已经睁开了眼，目光交汇，他对上男生微眯警惕的双眼，他接回小毛巾：“睡吧。”挪开手。

“你脸上也有。”乌谙说完便靠了下去，前面的绍逍刚刚转身转到一半，他一愣，轻笑一声，起身抽了几张李彬的纸在脸上一整乱搓。

想不到“大冰雕”还会关心人。

*****

下午终于在李彬一群人的喧闹中溜走，夕阳下拥挤的空地上很快就剩下了几个少年的身影。

“绍爷，走了。”李彬架着两把椅子冲绍逍抬了抬下巴。

“帮我带饭，”绍逍一顿，“两份，我同桌也来一份。”

“？”乌谙抬头，他对上少年带笑的眼角，他打开拍在自己肩上的手，目光聚焦在对方欠揍的脸上。

“走了，椅子我帮你搬。饭我请，就当做让你当众出丑的道歉，你看成不？”绍逍起身，伸出修长的手指勾下耳机，挂在颈间。

乌谙没说话，他也跟着起身，并没有反对，刚摘下耳机，一张脸突然凑了过来。

“干……”乌谙后退了一步，没调整好姿势，腿上传来的刺痛让他的眉毛再次拧在一起。

“拿椅子啊，怎么了这个表情，我很臭吗。”绍逍的脸近在咫尺，“皱眉先生？”

“……”乌谙懒得和他贫嘴，调整好姿势后，头也不回地先一步走开。

这么近的距离，可以清楚闻到绍逍身上的香味，很少有男生能有香味，淡淡的，和夏夜蝉鸣一样，很吵但是却不可缺少。

想着，他拆开一粒糖塞进嘴里，糖刚入口，左边就传来灼灼的目光。

“要什么味道？”乌谙问道，毕竟一码归一码，他帮自己搬了椅子。

“你有什么味道的？”绍逍看向男生抓出来地一把糖。

颜色各异的糖果在男生手心里躺着，棕色？奶黄？墨绿？黑色？光看颜色就让人感觉不妙，在看包装上的口味。

“黑咖，香蕉，芦荟，芝麻，辣椒。”乌谙平静地说出一堆绍逍从来没听过的口味。

“呃……有荔枝之类平常一点的味道的吗？”绍逍刚开口就见男生手渐渐离开视野，他立马抓了一个在手里。

“这个就行。”

……

乌谙眯了眯眼，他目光停在绍逍手上的那颗褐色的糖果上片刻后，扭过脸，直直地走了。

这一动作不明显，但是绍逍都看在眼里，他勾唇，像阴谋得逞的小孩一样，顿时，心情好了不少。把椅子向上踹了踹，跟了上去。

少年们并肩走在这条偏僻的小径上，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斜长，叶影摇曳。

“绍逍！”背后的呼唤拉住正在出神的绍逍。

“？”他回头，是熟悉的女生，刚对上目光，对方眼泪就开始挂下来。

刘妍妍毫不顾忌前方站着的乌谙，她死死地抓着绍逍的衣角：“我不想分手，不要分手好吗……”

绍逍吸了一口气：“妍妍，我这样的人不适合你，我不想拖了，这个梦太长太重了。”他说得很冷静，睫毛微垂。

女生没马上回话，她只是把脸埋进绍逍衣服里，缓缓蹲下，裙摆沾上泥土，她也顾不上。

“可我不在乎哇，我不是镜子，我不是，你不要离我远远的好不好……”刘妍妍脱手，她捂住脸，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挤出了指间，“你知道吗，我为了你拼命挤进（1）班每天晚上熬夜背书，每次考试就盼着成绩能再上去几名。你说你喜欢真正有实力的，好！所以我扔去了小抄，离开了她们的团体。格格不入的，我做的这些事，这些事！你有问过别人吗？我的努力，我的坚持！”

绍逍抬眼，他看向乌谙，重重地叹了口气。

放下一把椅子，伸手在刘妍妍头上轻轻一揉。

“坚持和努力从来不是给别人看的。”

“妍妍，对不起，考虑一下，我们分手吧。”说罢，又拿起椅子，抬脚。

绍逍走的很果断，他跟上乌谙远去的步子，但一路上就再也没说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