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伤

【“不是我的错。”“她知道。”】

这几天，学校里插起了彩旗，挂起了标语。

一年一度的体育节即将来临。各种球队、田径队都投入了紧张的训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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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油！加油！"“快投篮！"“耶！三分！”17班的篮球训练场上，小迷妹们的加油声此起彼伏。

“杨铭，冲啊！投三分！”钟欣晨激动得喊破音。

突然，场上的林天羽被人撞了一下，衣服钩到了球场边的围栏。

正好向这里跑来的杨铭躲闪不及，直接撞上了林天羽。两人互相拉扯着倒地，还带倒了一排围栏。

“嘶……”杨铭捂着手腕，痛得咬紧牙关。

老师们赶来把两人扶起。

林天羽刚好倒在杨铭身上，什么事也没有。杨铭的手腕肿起了一个大包，被送往医务室。

同学们低声议论着，三三两两散开回教室了。

一段时间后，杨铭回到座位，手上缠着绷带。

一看见他，钟欣晨就上前关切地问：“杨铭！怎么样？”

杨铭：“还好，有点骨裂，现在不痛了。就是可惜不能参加比赛了，白训练这么久。”

后排的林天羽腾的一下站起身：“我先声明，不关我事。他自己撞上来的。”

“哈？你还事不关已了？”杨铭一下子火起来，“要不是你整个人压我身上，我摔一跤不至于骨裂吧？”

“对啊！”“就是！”“林天羽肯定有责任的！”班里一片附和。

钟欣晨皱了皱眉：“林天羽，受伤的不是你，你才站着说话不腰疼。要是你辛苦训练这么久，结果不能上场，你什么感受？”

林天羽满不在乎地移开目光：“啧，说得我有多稀罕上场似的。我退出，满意了吧？”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不准反悔！”大家纷纷指着林天羽。

“我说出的话会收回？搞笑。”林天羽露出鄙夷的神色，“不上就不上，反正我们班有得是替补。”

他一脚踢开凳子，大步走到教室后门，却突然停住了脚步。

“班长，你的态度，是对这件事，还是对这个人？”

这个问题有点突然，钟欣晨一时口吃。“我……我当然对事不对人！本来就是你把他压伤的。”

“呵，是吗。”林天羽冷笑一声，砰的甩上门，不知去了哪里。

短暂的议论后，教室恢复了安静。钟欣晨也冷静下来，在脑海里回顾着事情的全过程。

先是林天羽被撞到围栏上，然后杨铭冲上去，两个人一起把围栏压倒……其实冷静下来想，这种情况，林天羽他确实控制不了。

她心里滋生出一丝愧疚，但马上把这一点点惭愧压了下来。

“哎呀，我为这种人抱歉什么？就冲他那副态度，也是欠揍！”

但她潜意识里很清楚，自己的行为或多或少有偏袒杨铭的成分。罪恶感又油然而生。

她戳了戳沈佳：“哎，佳佳。你说，这个事，到底算不算林天羽的责任啊？”

沈佳没有回答。沉默几秒后，她才开口：“一部校园剧里说，毕业前看喜欢的人打一场球赛，才是青春。晨晨，你觉得遗憾吗？”

莫名其妙的问题，让钟欣晨有点懵。

“……有点吧。”她吞吞吐吐地答道。

沈佳垂下眼帘：“你哪知道我说的是谁……”

“嗯？你说什么？”

“嗐，没什么……但是你知道吗？有时候你觉得自己喜欢某个人，只是因为你不停地告诉自己你喜欢他，才有了这种惯性一样的错觉。这种错觉还会蒙住你的眼睛，所以你看不到别的火花……”

沈佳絮絮叨叨地说着，而钟欣晨一脸茫然。“你怎么啦？像在说梦话一样。”

“咳咳，没事啦。就当我没说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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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佳借口上厕所离开教室，独自来到球场。不出所料，林天羽一个人在这里投篮。

他机械地投了一次又一次，仿佛永远不会厌烦。

林天羽注意到了沈佳，却装作没看见，把目光定在篮球上。

沈佳就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许久，她终于开口。

“林天羽，你其实是想上场的，对吧？”

林天羽抱着球停住了。但他没有说话。

“嗐，你和她一样，都这么要强。”沈佳无奈地笑了笑。

“不是我的错。”林天羽低着头，显然心情很差。

“我知道。”沈佳轻声说。

“你知道有什么用？”

“她也知道。”

林天羽露出一抹自嘲的苦笑：“沈佳，你别安慰我了，不可能的。”

“真的，她对你有愧。我是她最好的朋友，我懂她。你们俩呀，一个样，刀子嘴，玻璃心……”

“你别说了。我不想提她。”林天羽打断道。他转过身，故意把目光移到相反的方向。

“我知道你还放不下她。”沈佳凝视着他的背影。

“呵，你知道什么？”

“我都没说她的名字，可你本能地知道我在说谁。”

林天羽沉默了。他随手把篮球拍到地上，任它越弹越远。然后，他终于把身子转向沈佳。

“沈佳。”

“嗯。”

“你能做我第一个朋友吗？”

“……第一个？李翼不是你的朋友吗？”沈佳有些不解。

“哦，那小子啊，也就找人聊游戏、聊电影的时候才想起我。可是你不一样。你是第一个能看出我心事的人……”

“林天羽，”沈佳微笑着打断他的话，“我们已经是朋友了，不是吗？”

夕阳从云层后探出头，把一切都染成了金红色。沈佳的微笑被映衬得更外动人。

林天羽也笑了。这是他第一次露出这样的笑容。

“沈佳，谢谢。你是我唯一的朋友。”

天边，一片晚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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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年后

话外音：“林天羽，你高中毕业都这么多年了。”

林天羽：“是啊。时间真是奇妙的东西。”

话外音：“对于沈佳，你印象最深的是什么事？”

林天羽思考了片刻。“……也许是高一那年，她一个人来篮球场找我的时候吧。现在回想起来，那可能是我第一次对她心动。”

话外音：“对沈佳，你……后悔吗？”

听到这话，林天羽的目光黯淡下来。

“我自己做出的选择，没什么可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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