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忘川与永夜之渊（上）

夜洛几人开始动身前往永夜之渊，夜楹却已经站在永夜之渊前。

记忆并没有恢复完全的她不知道前世的自己是不是早就预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哪怕只是看着这熟悉而陌生的场景，刻在灵魂深处的铁锈味都有些控制不住地想要冒出，裹挟着大量的负面情绪与那些几近令人窒息的记忆碎片。

哪怕是闭着双眼她都能够分辨出那存在于现实中那个真正的曦夜域界中他们在此的殒落之地，明明那是不知道多久之前的回忆，可当真的身临其境时的感受却是那样清晰得一如昨日。

“你确定他们会来吗？”

“会。”

夜楹回答地不假思索。

可是随后又愣住了。

……或许她真的是记吃不记打，那些不信任那些挣扎明明在心间留下的是刻骨铭心的伤口，如今却仿佛已经全然治愈般又一次轻易让人走入。

是命也说不定吧。

“小舅舅，还要劳烦你的时鹤了。”虽然凭借她现在的能力也可以做到，但到底没有时鹤那么神不知鬼不觉。

更何况她可没忘记他就在皇城之中。

她的术法波动他再是熟悉不过，就如她熟悉他的一般。如果她妄动术法，只怕还没等离开这处秘境就被人抓了个正着。

按照记忆里的经验来看，她倒是不一定会有事，但是夜洛他们却是必死无疑。

而在被打破轮回的秘境中死去，迎来的只会是比死亡更可怕的结局。

“劳烦算不上，毕竟时鹤他也很喜欢你，”宇界灵兽，用“他”来称呼也不算不合规矩，“只是你真的想好了吗？这么做你将会……”

夜楹不知道夜洛他们几时会到，哪怕是知道没多大可能也依然不愿让叶洵说出接下来的字句：“小舅舅，我有分寸的。”

叶洵看着她叹气：“你是有分寸，但却也太容易被影响到了。”

夜楹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但她也知道自己无法否认。

因为无论是“曦梦”还是夜楹，这一点确实都是最核心的毛病。

而也就是因为这点毛病，才使得事情变成如今这样，却也无悔便成如今这样。

“人生要不留遗憾实在是太难了，我只能选择退而求其次地让自己做过的每一个选择都不后悔而已。”

叶洵眸色复杂：“曾经……你母亲也说过一样的话。”

“……是吗，”夜楹微顿，“这还是小舅舅你第一次提到母后呢。”

自从重逢那刻起，两人似乎都心照不宣地避开了那些话题，就像是唯恐惊扰了什么。

但实际上已发生的就是已发生，再说起也不过是带上再也回不去的愁伤罢了。

“沁儿她天性如此，你从某方面来说却也是像极了她。”

“毕竟女效母。”

记忆中的那个女子温婉淑德，和成天闹事的曦梦几乎完全是两个极端，但却总是被人说是相像。

或许……他们说的是真的也不定。

毕竟人的一生总会遇到那么一个可以让你甘愿为他磨平所有棱角的人，只是有的人还未来得及明白就已经失去，有的人虽然明白却已经无法触及。

而她大抵是第三种。

无所谓明不明白，不过天意弄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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