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苍阑与旧事（4）

但是不会有人觉得这是曦梦做的。

因为曦梦是人族，而人族给这个世界所有生物的固有印象就是弱，弱得只配被统治，弱得只配向其他种族供奉臣服，弱得只配被踩进土里，因此如果有一天有人说人族出了个能够斩杀异族强者的家伙——

抱歉，这只会被当成天方夜谭。

于是跟在曦梦身边的凤戾就自然而然地遭了殃。

凤戾和其他的凤凰不太一样，其他凤凰死后涅槃汲取够力量就可以直接重生回最巅峰的状态，而这个时间按情况最快连一秒都不需要，而凤戾虽然也有涅盘这个天赋，但他有个极大的限制——状态。

重生之后，凤戾的身体形态将会直接变回幼生期，而幼生期的凤戾实力连成年体的万分之一都不到，想要等完全恢复至少也要十年时间，在此之间要是死了那可就是真的死了，而且受伤还会大大影响恢复期。

但好处是，等到他完全恢复的时候，实力会再次提升，然而凤戾可不敢去赌这么一个九死一生的提升可能，那可是要兽命的。

所以那个时候他是真的觉得自己会死。

然而曦梦却出手救了他。

很可笑吧，但事实就是这样。

那个眼里从未有过笑意的女孩子，明明似乎背负着什么沉重而浩大的东西，但当她站在他面前，面对多方异族围剿的时候，却仿佛重拾了什么，执着、坚定、一往无前。

于是，飞龙坠殒，血族化尘，凶残庞大的蠕虫被剑芒斩碎，那些不知名的其他存在光是余波就落入轮回。

那一战并不华丽，甚至于可以说是简单，因为只是一人，面对千军万马，面对尘世浩大，可却是义无反顾着的，不见怯懦，不见退缩。

“话说回来……我好像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当一切终结，她踏过血海，依然是那副没什么笑意但莫名温和的表情，白色的兜帽依然稳稳戴着，一袭白袍干净得让人下意识怀疑刚刚的一切是不是只是一场幻梦。

凤戾那个时候已经有名字了，但那个名字与其说是他的名姓，不如说是一种称号。

于是他摇头。

“唔……没有吗？”

曦梦声音带上了些许困恼：“难办啊……”

难办？

有什么难办的？

明明是身受重伤，凤戾却依然是一副不在意的模样：“你之前怎么称我现在一样不就行了？纠结这个做什么？”

曦梦也说的随意：“因为名字和代号是不一样的东西啊，代号随随便便都是对外的，但名字就算是一种羁绊了，代表着更亲近人之间的一种称呼吧……比如伙伴之类的。”

“说起来我长这么大，好像也就给人取过两次名，结果最后都死了——小凤凰，你敢不敢当第三个？”

凤戾很少聪明过，不如说更准确点是懒得想，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的他忽然敏锐地察觉到了一种契机，一种……可以真正接触到面前这个强的不像话的家伙的契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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