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猫又与古族（2）

“你们是不是有点太高看我了？”

夜楹道：“无论是打破两个大陆间的屏障，还是让人族和魔族冰释前嫌，前者需要足够的空间造诣，后者需要的反而不是力量这种明明白白的东西，而是需要两方的包容退让——”

“可你又凭什么认为，幻夜之人，会愿意包容魔域的存在？”

篡改的历史，万年的战争。

两个世界间的隔阂早就如天堑般难以平和，又怎么可能会是说调和就调和的。

“当初异族对人族的欺压，可比幻夜和魔域之间要严重得多，然而现在两族在一定程度上不也可以和谐相处——归根结底，人都是畏强的。”

古时夜的眸色偏冷，就如他这个人一般，“你如今归于魔域，屏障打破之日，就是幻夜沦陷之时，到时候你所需要做的，不过是用实力让幻夜明白，他们没有选择的余地而已。”

“这之后，幻夜和魔域就会陷入磨合期，期间会有很多不虞——这没办法避免，但魔域的历史是完整的，因此魔域对幻夜的狠也会理智很多，哪怕会有暗潮涌动，但那需要交给的是时间，是掌权者，而不是你。”

夜楹倒是没想到能从古时夜口中听到这么一些话来，幻夜之人主动要求魔域发动战争以促进两地融合？

——真是理智而冷漠的想法啊。

“你还真是相信我啊，”夜楹微笑，“可是你又凭什么认为，我一定会如你所想呢？”

“而这之间会带来的牺牲……你有想过吗？”

古时夜：“但这总比幻夜彻底沦为魔域奴隶，然后再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爆发一场大战来的好。”

“至于你会不会答应……”

古时夜垂眸，声音漠然：“我从不认为，以您的性格，您会选择拒绝。”

“当年的殿下能为了整个曦梦之界拼死献祭，硬是将吾等送到其他规则暂且不会理会的世界，自己却前途未卜，生死未明；如今的殿下虽然变得让人几乎认不出来，但这些最本质的东西，却从未改变。”

他的声音仿佛跨越时空，认认真真地讲述着那些不为人知的隐秘：“您置于此世的锚一共有三，一是血魅，二是躯壳，三是曼华。”

“血魅由您亲自施阵保护，不会出事；躯壳因凤戾疏忽而毁，而后凤戾因此怒而杀人，被蓄意造谣成屠城，引众人追杀，濒死前落入另一时空而得救；曼华则由古族所护。”

“因此，我作为这一代的守护者，无论如何都不能坐视曼华被摧毁，这是我被家族赋予的使命。”

古时夜的语调不疾不徐，甚至听不出来任何别的情绪，仿佛是在和人日常寒暄般平静：“如果再早几代，或许我的前辈们在经历这些后会选择协助魔域毁了这里，毕竟您的故事对我们来说确实是和神话与信仰没什么区别。”

“但我……钟爱这片，名为幻夜的土地。”

所以，不想看到灾厄于其上蔓延。

所以，不想看到悲剧于其上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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