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屿发了一条信息给我说要回一次他妈妈的故乡,给妈妈安葬,让我好好打理这家店。我没有回复,轻轻地放回手机,突然觉得生命原来那么脆弱,曾经所谓的用亲情来感化病魔,在现实中或许只是一场童话。
好在这个学期不忙,我有充足的时间可以准备论文,再加上我在书店上班的关系,对翻找资料更加得心应手。不过,既然这么多天都让我来打理,我就要打理出我自己的风格,我把一些少女漫画书整顿了出来,花了好久的功夫甚至连吃饭都顾不上,搭建成了一幢小房子的形状,过程中书摆不整齐就会跌落直到全盘落了下来,我不甘心的又重新摆放。
功夫不负有心人,这幢以漫画书搭建而成的“小房子”就完工了。
我拍拍手掌,引以自豪的观摩着自己的作品,怎么看我都觉得我像个设计师,未来的设计栋梁,不禁笑出了声:“哈哈,我真是太厉害了!”
“不错哦,阿星妹妹。”
我扭过头去,原来是宋航,他走到我的作品前,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不住的点头称好:“看来你很有这方面天赋呢,对了,你是学什么的呀?”
“美术系。”
我仔细打量了一下宋航,他今天穿了平时工作的西服,疑惑的瞅着他:“今天不是我一个人上班吗?你怎么来了?”
“今天我丈母娘生日,我们全家去酒店吃饭,路过这里顺便来看看你上班情况好不好,怎样?没出什么差错吧?”他说。
“没有,你去吧,玩得开心。”我突然想起了晴屿发给我的那条短信,皱了皱眉,小声地说,“晴屿哥他昨晚发消息给我说是回他妈妈老家给他妈妈入土,唉…”
宋航轻叹:“癌症这东西就只有听天由命,无法改变。不过他妈妈的老家在很远很远的乡下,我听他说起过,离清乡市有两天的火车要坐,看来他这次回来要等下个月咯。”
我表示无奈地低头无语,不过很快又抬起头来冲他逗趣:“好啦,宋航大哥,你赖在这里吹免费的暖气不想走了是不?”
“就走就走,但是这暖气也不是免费吹的,我也是出了一半的钱,还有一半是晴屿出的。”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那他不在的这些时日是不是换我来出这些费用?”
“这你就放心吧,我会先垫着。那我先走了,你好好看店吧。”
“嗯,拜拜。”
工作到晚上九点钟,我感觉我整个人都快垮下来了,挎起包往前走着,四处环顾着寂静的街道,马路的对面有成排的夜排档做着一些准备工作,迎接着夜市的到来,我叹了口气,包里的手机传来信息提示音。
“下班了吗?阿星,来我打工的酒吧看我演出吧,我快上台咯。”灏燃用语音录了一段话,我点开的时候,听筒里很嘈杂。
我瞬间来了精神,往反方向快步走了。
灏燃打工的那家酒吧也就是之前带我去过的那家——「BlackRose」。有时候躺在床上,他发给我在酒吧演唱的录音,四周特别安静,我就在他轻柔的嗓音中睡着的。
我迈着步子沿着回旋走廊走进了大厅,此刻这里却静的出奇,每个人乖乖地凝视着台上的少年——这天灏燃穿着一身短袖的白色汗衫、一件黑色的小马甲敞开着,翘着腿坐在高凳上,腰间横挎着一把火红的电吉他,面前有一盏银灰的麦克风。
他满眼都是迷死人的深情,用那最温柔的嗓音对着话筒说:“下面我想献歌给一个人,一个很重要的人,谢谢她陪我走过那么多的春秋日月。”
身后的音响里,逐渐流淌出曼妙的旋律,所有人都不再说话,静静的等待。
我怔住,热泪在眼眶里打着转。
他唱歌时候的样子真的迷得我魂飞魄散,宛如坠进了一坛酿制多年的蜜糖酒,再也无法自拔。
曾经的我否定过我对他的那种感觉,他是光,耀眼的光,而我却平凡得如同一只小小的飞蛾,有些害怕、有些胆怯,也多想尝试飞蛾扑火那种壮烈,哪怕牺牲也觉得值。以前看着他和不同的女生出入成对,那个女生永远不是我,我只能默默地守在他的身边,而漆黑孤独的夜里我才会纵容自己流眼泪。
我安静地站在黯淡的人群中,我不知道他是否能注意我,但是我已经很满足,这首歌仿佛就记录下我们的曾经,点点滴滴。微笑的那一刻,我的眼角滑落一行清泪,带着一丝丝甜蜜。
他还在轻声哼唱着,眼神温和绵延,直到一曲完毕,他身子往前凑过去,伸出手轻轻握住麦克风,略微扫视了底下的人群,忽然地眼神停顿住——我们的目光相撞了。
他用那低沉且磁性的嗓音在麦克风里吟着:“阿星…”
对我来说,这种停顿就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古老,绵长,却值得等待。
“我爱你。”
我震惊,抬起手摸了把脸颊,已经湿漉漉的一片。
抑制不住心脏的狂跳。
已经能听到身边的掌声如雷鸣一般响了起来,穿透我的耳膜,那么震撼的反响。我抬起两只手掌,将脸深深埋了进去,依然能感觉到脸在如火如荼地燃烧着,心也跳得越来越没有节奏。
直到…
感受到那熟悉的拥抱。
灏燃不知何时出现在我的眼前,冷不丁给了我一个温暖的拥抱,他在所有人的热烈掌声中,温柔地问我:“喜欢这首歌么,我写了差不多有两个星期。”
我微怔,却肆意的捶打着他的胸膛,嗔怪道:“羞死人了…”还未说完,我迫不及待地继续钻回他的怀抱。
他在我耳畔轻笑,把我抱得更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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