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无味

杜笙歌走在风里，看着辉映的橘色灯光，身体止不住地颤栗，即便说服自己这并不可怕，也抵不过内心深处的恐惧。

她不知道是怎么回到家的，只是坐在阳台的白色大理石铺的地板上，拆开大白兔奶糖的包装纸，往嘴里塞。

齁甜，甜的发腻，粘连喉咙，一点也没感觉轻松，杜笙歌长呼出一口气，冷声，有些怅惘：“不管用。”林晓闻的方法不管用。

一地的糖纸，杜笙歌才感觉到牙有些疼，一袋糖都吃掉了。胃里有些难受，喝了昨天剩下的牛奶，冷的。身上还披着刑涛的校服，好像还有他的温度，杜笙歌抱住双腿，蜷缩在床边。

刑涛也送来牛奶，敲门，杜笙歌不开，打电话，接了：“笙歌。”

“......”杜笙歌不说话，看着通话时间的增加，她有些无力，累。

“对不起。”刑涛的声音很低，低到尘埃里。

“哪件事？”她把头埋在膝盖处，是承诺一直给她送牛奶食言还是赶走了陆一鸣？刑涛沉默良久，他知道她是指什么：

“都有。”

“你走吧。”她赶他走，他们之间有一条鸿沟，逾越不了，刑涛静音叹了口气，又开下：“早点睡，晚安，好梦。”

杜笙歌彻底挂断，遥遥无期，没有回应，她忘了他也会累，却不曾想他什么都放弃了，就为了给她一个不确定的未来。

这些天，这些事，这些人压的她喘不过气来，接连的离开，接连的出事，毫无防备，不安稳。

周六中午放学，她在操场，刑涛走了，杜笙歌嘴里叼着根草莓棒棒糖，突然就不想抽烟了。

林晓闻路过操场时，走向她，熟络后，她们之间也有些口无遮拦。杜笙歌看着她，笑了笑，又低着头，林晓闻坐在她的身边。

柠檬香，很清新，怡人。

杜笙歌把头靠在了林晓闻的肩上，这是第一次，林晓闻愣了下，苦笑：“你累了。”她不说，她就知道。

“你会错过的。”林晓闻抚了抚杜笙歌的发，杜笙歌闭上眼，有些淡：“你说过，错过也许值得庆幸。”

“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林晓闻望着远处，她看到高楼，看到大厦，也看到被白云隔绝的天空，没有那么蓝。

杜笙歌不说话，嘴里的草莓味越来越浓，林晓闻就陪着她。有些人失去是庆幸，有些人是遗憾。

“不出意外的话，我和他不会见面了。”眸中满是悲哀，可她偏偏是笑着说的，林晓闻看着杜笙歌长长的睫毛，她真的像个娃娃。

“你喜欢他吗？”这样的矛盾。

杜笙歌睁开了眼睛，摇摇头，“我不会喜欢。”更不会奔赴，林晓闻能感觉到她的疲惫，昨夜也许没有睡好。

“你会有爱的人。”杜笙歌笑笑，自己爱自己。

“比如我。”林晓闻指了指自己，天真烂漫，杜笙歌嗤笑一声，她还挺自恋。

坐好，看着林晓闻，有些想笑，又有些想哭。

“我会等你爱我的那一天，还好你送的及时。”一阵沉默，如果再晚一些，她就见不到了，是这意思吗？她不敢再想，她不知道如果林晓闻也不见了，她还能怎么办。

“杜笙歌。”

“不出意外的话，我会陪你走很多的路。”林晓闻笑的嫣然，杜笙歌笑的有些无力，还好，她在，她懂。

“好。”她也不想自己输。无论如何，也不能输。

“笙歌。”林晓闻喊的亲昵，杜笙歌偏头看向她，眸色幽深，在阳光下是深褐色，漂亮的有些像猫眼。

“这漫漫长路，你要陪我走完。”杜笙歌的心一颤。

“好。”答应陪你走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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