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到校医院却被医生告知林天择并未到来,我迷迷糊糊的回到寝室。
剩下的两节课我也一并逃掉,迷迷糊糊间带上头盔进入择天记。
安钰委屈的诉说着我那严厉苛刻的师傅是怎么将他骂上一整天话还不带重样的,而他不是被他骂就是在被骂的路上。
我拿着那柄桃木剑施展着破字诀,师傅的教诲似乎回响在耳畔突感茅塞顿开。
师傅曾一遍又一遍的不厌其烦的说:“破字绝主打“破”字,用天生便为灵物的桃木剑加之自身灵力借以达到斩妖除鬼的威力。再者剑舞口诀是起于心、发于腰、行于臂、达于剑,舞剑要从基本动作开始练习,慢慢积累才能达到娴熟。”
一柄桃木剑带着不可阻挡之势被挥舞,舞起片片花瓣矫若游龙最后带着一抹肃杀剑气收尾。
一道掌声从身后响起我转头发现是师兄,当然师兄的身边总会跟着一道倩影。
师兄带着欣慰的笑意拿走我手中剑,他语气是不亚于师傅的严肃:“虽然领悟出破字诀的真谛,但你的剑意却只是初具雏形尤如稚童。仔细盯着我手中剑,感受其中蕴含的剑意。”
我死死盯着却发现眼睛跟不上他的动作,从出手到收尾不过几息却是刀光剑影。
师兄手握一柄桃木剑再抬头的一瞬间他的气息聚变,褪去平日里的浮躁竟与林天择一般冷气四溢令人不可向迩。
师兄的眼神专注无比,仔细看竟只有剑的倒影。
恍惚间他的眼神中似乎映照着苍生万物,是这九州!
他带着势如破竹的姿态随意挥出一道剑锋,那道剑锋却锐不可挡连斩数棵桃树方才消散。
剑意茫茫让我灵魂一震,第二次再见到竟是从沈阙手中。
第一次是从桑梓手中,那一天他为我舞剑送行。
那一年桑梓七岁却比同龄人高更似少年郎。
那一年桑梓敞开心扉我终于踏足他的世界。
那一年桑梓刚经历过一场残忍的生死离别。
那一年我许诺桑梓经此一别再见一生相伴。
桑梓一身红白羽衣将他托显得更为俊俏不凡,一根红线将一头乌发高束将他托显得更为意气风发,一把玄如秋霜的佩剑将他托显得更为器宇轩昂。
桑梓满眼不舍最后还是含泪告别:“我就在这,在这等你。我会在这一直等,等你回到我身边。”
那一天他将那意义非凡的红线赠予我,临行前亲手用它为我束发。
那一天我一步三回头,将他一笔一划的铭刻于心。
那一天他站在神庙门前为我舞剑,剑意茫茫眼无别物只容纳下我的身影。
那一天春意正茂阳光正好桃花正艳,下一刻起风了裹挟落红吹乱青丝卷起衣袍我竟泪眼婆娑。
那一天我和他潦草收尾,却未想经此一别竟成永别。
突然一道沧桑的声音将我拉出回忆,是师傅。
今天的师傅格外温柔,他只是拍拍我的肩膀没有训斥。
师傅再一次告诉我:“天缘如果顶不住一定要告诉师傅,缘清那混淆子连自己都看不清更别说帮你。天缘别给自己戴上一道枷锁,如果可以师傅希望你能说出来。愿与不愿皆随你意,记住天塌了你还有师傅和师兄。”
我张张口最后还是没说出来,师傅也只是摇摇头便叫我开饭。
当师傅走后我才发现师兄和师嫂早已不在,而晚饭上师兄又在单方面生师嫂的气。
师嫂的脾性温和我很喜欢,师兄他不珍惜总有一天会后悔。
毕竟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希望师兄尽早醒悟。
但我不明白莫清樱当初是怎么看上我师兄的, 毕竟师兄脾气火爆易炸且平日里也待他极为不好。
只是每当我尝试与莫清樱搭话时他总是不开腔,不是哑巴却似哑巴。
莫清樱就默默的看着前方的身影,只有师兄与其说话时他才会有说有笑跟正常人无异。
吃完饭我看着手里寻天道最后一卷陷入迷惘,里面记载着天道诀:
能遣之者内观其心,心无其心。
外观其形,形无其形。
远观其物,物无其物。
三者既悟,惟见于空。
观空亦空,空无所空。
所空既无,无无亦无。
无无既无,湛然常寂。
寂无所寂,欲岂能生?
欲既不生,即是真静。
真常应物,真常得住。
常应常静,常清静矣。
如此清静,渐入真道。
既入真道,名为得道。
能悟之者,可传圣道。
上士无争,下士好争。
上德不德,下德执德。
执着之者,不明道德。
众生所以不得真道者,惟有妄心。
既有妄心,即惊其神。
既惊其神,即着万物。
既着万物,即生贪求。
既生贪求,即是烦恼。
烦恼妄想,忧苦身心,
便遭毒欲,流浪生死。
常沉苦海,永失真道。
真常之道,悟者自得。
得悟道者,常清静矣。
太上台星,应变无停。
驱邪缚魅,保命护身。
智慧明净,心神安宁。
三魂永久,魄无丧倾。
天道无情,大道天成!
这就是连师傅都没悟懂的天道诀,果真高深莫测晦涩难懂。
我刚退出择天记,杨臻就扑上来跟条狗一样。
杨臻竖起他的大拇指表示由衷的敬佩,不可置信道:“安琛平日里深藏不露我差点没认出来那是你,居然真的开林天择的厕门不让他上WC。狼灭啊你?”
我羞涩的赶紧捂住杨臻的大嘴巴子,生怕隔墙有耳被旁人听去。
当时明明没有任何人!杨臻他怎么知道的?
现在我的心忽上忽下,这要是被传出去我一定被当做变态孤立。
我已经在想着要不要在家自学三年或者转校。
我忐忑不安的问杨臻:“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杨臻挪开我的手笑嘻嘻的说:“当然就我!那时我在隔间上厕所谁料你这么彪悍,我裤子刚脱被吓的硬深深憋住尿意。”
那我这颗心可算是安定下来,不过想到他那能咧到耳朵根的大喇叭嘴我就脑阔疼。
我得下点狠话不然肯定会被他传出去,杨臻的嘴骗人的鬼。
杨臻前几天还当着我的面答应帮陈晓莲保守秘密,结果没过一晚第二天全班都知道她的糗事——不仅天降鸟屎于其顶,还霉到脚踏狗屎于地。
气的陈晓莲当场哭着跑出班,就这么跑回家硬生生翘掉一整天的课。
最后还是杨臻哄半天被陈晓莲暴打一顿这事才翻篇,第二天杨臻顶着一对乌青的熊猫眼晃悠在学校引起哄笑一片。
我温柔的威胁着杨臻,但凡他给我捅出去就别怪我无义:“我知道你家在哪,但凡泄露出去我就冲到你家。知道一个我摔一个,你懂的。”
杨臻不以为然反驳道:“你又不知道我家,别想诓我。”
我就知道这杨臻人模狗样,看来还得给他爆出一个好消息:“我是不知道,但陈晓莲知道啊蠢狗!”
这下稳如老狗的杨臻彻底惊慌,他抱住我的手痛改前非:“小安安我懂的。我家不欢迎你,你别过来。别摔,求放过我的手办。你摔的是钱,我痛的是心!”
我们进行一场友好的交易,最后愉快的达成共识。
最近几天林天择不只是避我如蛇蝎,他就把我当做瘟神一样退避三舍。
我们的关系甚至比刚开始那会还差,直接就是临至冰点。
刚开始那会他只是无视任何人,现在他不是无视我而是仇视我。
我稍微靠近他,他就把我推开嘴上更是不饶人:“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倒贴的男人,而现在他就在我眼前。你还要不要脸?”
林天择这句话真的成功的激怒到我,只听啪的一声。
林天择的左脸肿起一块艳红一片,他浑身上下散发着浓厚得驱之不尽的阴霾。
林天择先是死寂沉沉随后脸色变得青红交加,他的眼里充满血丝死死盯着我像是一头暴怒中的野狼。
下一秒只听啪的一声,一阵剧痛从我的右脸袭来。
怒气飙升今天不是林天择死就是我死,我们俩只能活着走出去一个!
我红着眼憋住泪直接给他另一边啪的一声盖上红艳艳的手掌印,林天择两边脸都红肿起来特别像过年拜菩萨用的猪头三。
林天择暴怒的骂着我以及我的母亲:“子随母?这么贱!说过别靠近我,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当他的拳头即将砸到我眼前时杨臻和薛无泪两个人一左一右拉住他的手将其拖走,突然一道暴怒的呵骂从身后传来亦然是孟老师的声音。
孟老师走到我和林天择中间继续呵骂:“来学校你们就是学生,学生的首要任务是学习而不是打架!知道你们现在像什么吗?像我最瞧不起的混混。都给我滚去校医院!等学校通知我会按处罚来,绝对不心软。”
孟老师话刚说完,林天择就顶着他那张猪头脸阴沉的摔门而去。
孟老师气的直骂:“林天择我是老师还是你是老师?给我甩什么脸色,你爸是跟校长有关系。但你以为我没有吗?谁给你的胆子敢甩我脸色。”
结果下一秒林天择就倒在教室门口的地板上,然后被人一脚踩在柔软的腹部。
虽然我是恨不得打死他,但那只是气头上的话。
我捂住肿的疼痛的右脸朝林天择走去,当发现那只脚的主人是凌志轩后我脑袋死机停止转动。
凌志轩怎么会打人?就算是对面给他寄沾满血姨妈巾的女生,他都是温柔的劝告她。
这样温柔的凌志轩怎么会动手打人?还是专门往人最致命的腹部!
紧接着传来一道最熟悉也最陌生的声音:“凌志轩给我往死里打,这个垃圾他怎么敢?我看你才是如丧考妣!”
这真的是安肖吗?真的是我那个乖巧可爱偶然傲娇别扭的弟弟吗?
这真的假的?骗人的吧!
我的脑子再次死机停止转动,然后看到被揍的出血的林天择!
我才缓过神接受眼前残暴无比的场面,然后又有一个陌生的男生走进来踢林天择。
场面似乎控住不住了!
不能再打下去,再打下去真的会出事!
我朝他们喊破音嗓子干疼得难受,那海豚音尖锐得仿佛要刺破鼓膜:“凌志轩停下在打真的要出人命!安肖算我求你让他们停下啊啊啊!”
只听安肖哑着嗓子说:“你们都停下!凌志轩回来,林星辰你回去。”
凌志轩红着眼睛乖乖的回到安肖身旁,而那个陌生的男生就这么的走出教室。
而林天择躺在那一动不动已经失去意识,身上都挂着红艳艳的彩灼得我眼刺痛。
当我看到安肖那红彤彤肿起来的左脸时,什么责怪他的话都被硬生生咽下去。
比起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我更在意身边的人更何况安肖是我唯一的弟弟。
我和凌志轩同时开口问安肖:“你的右脸没事吧?”
而安肖的眼神中是我一个人的倒影,他既温柔又残暴的说着让我既安心又恐惧的话:“我没事,真的不骗你。哥你的脸是不是这个渣屑打的?早知道就该打死他!”
直到孟老师和徐老师打断这充满暴力的话题,各自安排着接下来的学校处罚。
孟老师让班里的男生将林天择送去校医院,修养完身体返校观察。
孟老师让我回家反省三天,因为学校下达的处罚是回家自省再返校观察。
徐老师让安肖和林志轩回到教室继续上课,因为学校下达的处罚是留校观察。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家里的,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应付父母的,只感觉好累。
今天我没有在玩择天记,匆匆洗完澡敷上消肿的冰块就躺在空荡荡的床上。
直到安肖发来:“一切安好,晚安哥哥!”
我才感觉轻飘飘的魂落回身体,给他回复:“我也是,晚安小肖!”
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我真的认识安肖和林志轩吗?
感觉今天发生的一切就像一场梦,不去想。
明天不会比今天更糟,这是谁说的来着?
我似乎遗忘什么,又似乎没有。
今日起我与林天择彻底决裂,不可向迩!
什么我要成为林天择首个朋友让它见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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