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吵架

“呦，还真有风。”她惊喜的把双手缩了回来，缩到了宫小勇的脖子上，头叩在宫小勇肩上，死死的贴紧宫小勇，宫小勇感到她的心跳，听得见她温柔的呼吸声。

“要不是披了我的外套，恐怕你这回醒来嗓子要变哑了，发出呀呀的噪音。列车上的人都以为我在和乌鸦说话了。”

“你，才是乌鸦呢！”她反咬宫小勇。

“是啊，我是乌鸦。可我把羽毛插在了母鸡身上了。”

她一把推开宫小勇，撅着嘴，“谁稀罕你的羽毛。”可是她还是裹的紧紧的……丝毫没有脱下的意思。

“啊！你说我是母鸡。”她“愤怒”的挥动了她的小拳，拼命的向宫小勇胸口垂打。宫小勇张开翅膀，让她开心的撒娇。她打累了，不打了，可是宫小勇却还没过足瘾，她恬然自足，说道：

“臭乌鸦，记住这铁拳了吗？谁叫你自作多情，看你下回还敢不敢。”

“自作多情？这叫怜香惜玉！小说里都是这样写的，男主角脱下外套给女主角。”

“我是哪种玉？”她咬着自己的嘴唇，轻轻地问宫小勇。

“缅甸的翡翠，不是，云南的白玉，也不是！”

“那我到底是什么玉？”她的眸子死死的盯着宫小勇的眸子。

“夫子庙那里一块钱可抓一把的那种。”

“扯蛋。”她双手交插放在胸前，然后转过身去，背对着宫小勇的侧面：“不理你了。”

宫小勇抱着她：“便宜是便宜了点，可你是我心中的和氏璧。”她转过身子对着宫小勇，很得意的笑了“再说一遍。“和什么，什么璧。”

“油嘴滑舌！”

她再次扑到宫小勇的怀里，像个自动投入陷阱的猎物，或许是松鸡，或许是狐狸，噢，不是另一头温顺的兔子。宫小勇紧紧地抱住她，不让她逃掉，宫小勇真的很怕。

“你冷吗？”她温柔的问。

“冷，你抱紧我，别离开我！”宫小勇像个十三四岁的初中生提出要求。

窗外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只有雨水打在玻璃窗上，流下的痕迹且这轨迹还在不断运动着，像天堂里逝去的流星雨，像大饼上的芝麻，密密麻麻，像一颗子弹射穿活体而喷射出洋洋洒洒的血，像是幅若隐若现的图，应该是很有名的图。图的时间应该在八年前，画的地点应该在列车上，男女主角，主题当然是爱情。宫小勇身临其境，思绪纷飞，赴着漆黑的夜，茫茫的雨，宫小勇想踏进这美丽的图，寻找八年前的负重，八年前的风雨寒霜，八年前一切的一切。宫小勇好像疯了，他放纵，他很感谢外面的雨，是它绘的图让宫小勇看到八年前无拘无束的时光，让宫小勇看到了他的灵魂深处的她，滚滚红尘中，还不曾失去热爱着那份古朴自然和那份超凡脱俗的心情……

火车驶进了南京站，艾雪起身拉宫小勇，宫小勇没有理她，冲她说道：“南京到了，你自己回去吧！别管我了。”

宫小勇目光回到窗玻璃上，却发现什么也没有了。

“谁爱管。”她说完转身下了火车。

宫小勇把自己一个人留在了火车上，片刻之后，宫小勇发现自己犯了个大错误。宫小勇马上下了火车，艾雪走了，消失在下着雨的南京火车站的暮色里。宫小勇抬头看着天堂的雨，他笑了，伸开双臂，把天地当作淋浴房。边洗边回家。雨天的南京街上很死寂，偶尔传来的几声汽车喇叭声都会令人惊跳。在宫小勇所住巷子口有两只野狗在寒夜的雨中哀嚎，以寻找温暖的慰藉。声音是那么的凄厉苍凉！回到家，宫小勇没有开灯，也不想开灯，宫小勇不想脱衣，也没有衣服脱（外套再一次留在她那里，在这个雨天）。宫小勇疲倦的困缩在床上，辗转反复后，伸手去拉床头的抽屉，这里面躺着宫小勇最心爱的东西——兔子项链。宫小勇揉了揉了它，把它捧到眼前，他拿掉自己的眼镜，不想借作任何东西来欣赏它。宫小勇庆幸他摘掉两块该死的玻璃，它在宫小勇近视的眼里是完美的，否则，它的点点瑕疵也许在将近500度的凹透镜照射下毕露无疑，宫小勇和它相对静止很长时间后，它扑到宫小勇脸上，宫小勇闭上眼睛，它吻了宫小勇。

宫小勇喃喃地对它说：“今晚宫小勇要失眠了。

不知过了多久！像是很久了吧！宫小勇听到一个声音在背后叫宫小勇：“小勇，小勇。”

宫小勇暮地回首，宫小勇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你吗？古凡。”宫小勇看见她戴着那条项链。

“我有好多话要和你说。”宫小勇很激动。

“我也是的。”黑夜的风中，她楚楚动人。

“有一件事……”宫小勇犹豫片刻。

“我要对你说，我遇上了一个像你姑娘。她叫艾雪，小艾的艾，下雪的雪。”

“她对你好吗？”她好像都明白。

“好，很好的。” 宫小勇知道她是明白的。

“你爱她吗？”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也许……”宫小勇没往下说，宫小勇无法往下说了，他像是被施了什么咒，嘴里塞了个南瓜，怎么吐也吐不出，苦的味道从各处直传到大脑，再通过中枢神经传遍全身，甚至连汗毛都不放过。宫小勇一把抓住这烂东西，把它从嘴里甩到地上，而后拼命的用脚踩，直至把它踩个稀八烂，宫小勇抬头正想接着对她说，发现她已经失踪了。

“古凡，你在哪儿，你出来呀！古凡，古凡……”宫小勇大喊。“古凡，古凡。”宫小勇猛的从床上跳起，四周漆黑一片，东摸西摸，摸到了他的眼镜，戴上它，发现自己在做梦，。感叹为什么每次做梦都是这样，还没等他说完她就走了！为什么总是这样的结局！梦的电影开始时，她即在戏内，也在戏外，像个导演，而宫小勇是地道的男主角，她站在天堂的最高端，像神一样俯视着一切，也操纵着一切，一切生和死的演绎，一切感情的纠葛，她编织故事，安排剧情的发展，宫小勇是她手里的一枚棋子，任她摆布，要他哭就哭，要他笑就笑。宫小勇有很多很多话要滔滔不绝的表白，可她又给你施个魔法，让你独自嚼着酸甜苦辣。梦的主宰是她而不是宫小勇，可他还是心甘情愿地继续同一个梦，哪怕是再多的残损的梦境，宫小勇也会将它们一一拼凑起来，直到天衣无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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