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不服从

3月21日，二模正式结束。“考得怎么样？”徐倚问沁雪。

“一般吧。”

“没事，还有差不多一个月时间就中考了，不管考得怎么样都要保持好心态。”

“嗯，我无所谓都经历那么多了，还怕什么。”沁雪抬头看了一眼窗外，依旧是阴雨绵绵。

沁雪对这次模考没抱多大希望，自从二模后自己的心思不在学习上，只顾着帮徐倚和林叶两个人传纸条，以及一些其他乱七八糟的事情，不过现在纠结最多的是体育中考成绩。

沁雪老是想起考试时的场景，以及徐倚那句“别人体育都拿满分，你一下子和别人相差那么多，怎么补回来呢？”

越想越心烦，徐倚说的这倒是真的，如果体育真的算入中考成绩，那自己和别人的差距就大了，在中考那可是“一分压死一个人”。事实上，一分的距离可以拉开一千人。沁雪不敢再接着往下想，考都考了，还能怎么样。

三模的成绩出来了，沁雪正从宿舍回到教室，徐倚将脚放在凳子上，将头放在膝盖上，对着课本发呆，沁雪知道这次的成绩肯定无法入眼。

徐倚注意到了沁雪，不等沁雪坐下，便说：“沁雪，成绩单在班长那里，自己去看一下。”

沁雪坐了下来，做足了心理准备，“我知道了。”但还是没打算去。

“你不去看吗？”徐倚问。

沁雪本不想去看，但坐在那里又有点尴尬，便走了。成绩单有两张，沁雪直接找最后一张，终于在尾部找到了自己的名字。52名，倒数第八，2B4C。

沁雪感觉天都塌下来了，回到座位，“考得怎么样？”徐倚问。

沁雪摇了摇头，徐佳莹也不再说什么，两人同桌倒挺默契的，都是2B4C。

老马来到了教室，“成绩大家都看到了，三模成绩大致能反映出你的中考成绩，还有四周左右，最后一周是停课的，让你们自己复习的，所以啊，现在基本上也就知道大概情况了，不过还好我们班的同学都过了示范性高中的分数线，不管对自己的成绩满意还是不满意，都不用担心，调整好自己的状态。”

沁雪听到老马的那句“都不用担心”时，内心不但没有平静下来，反而更加害怕，自己仿佛不在这个“都”字之中。

时间紧张得让沁雪来不及悲伤，每个同学都在奋力向前冲，沁雪却发现自己却在关键的时候迷了路。

老马抱着一踏表格走进了教室，“同学们，马上就要中考了，现在呢，要处理的事情比较多，希望同学们都能沉住气，千万不能急躁，现在我把报考志愿表发给你们，不管你们想填什么，都不要动，照我说的做。”老马自己将志愿表挨个发给同学们。

沁雪接过志愿表，听到刘弈说：“我们这个县也就一个示范高中，四个普通高中，怎么填不如一样吗？我们这个班所有人的目标肯定的都是G示范高中。”

送完正要在第一志愿处写上G示范高中的时候，老马正好发完表，走上讲台，“先告诉大家第一志愿千万别填G示范高中。”

刘弈吓得笔都掉了，“为什么？我们的目标，不就是G高吗？为什么不填？”

同学们都感到很奇怪，议论纷纷。“好了好了，安静下来，听我说。”老马一手拿表，一手示意同学们安静 ，“我知道，我们班60位同学都是未来G高的学生，学校的佼佼者。G高呢，是不是要填的，到7月12日你们领到分数条，学校会公布去年G高的录取分数线，你们自己估摸一下，去G高报名就可以了，当然你们要填也没什么，只是那浪费了一个志愿。”

“吓死了，也不早点说，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刘弈将笔捡了起来，也许刘弈从来就没有想过会考除了G高以外的任何一个高中。沁雪有时还真羡慕刘弈的自信。

“马老师，7月12日领了分数条之后就直接去报名吗？”有同学问。

“是的，G高招生时间为12，13，14这几天，错过了，就当作自己放弃学籍了。”

“有车来接吗？”

“没有！”

老马又说：“现在，在表上把你们的基本资料填好，然后自己填志愿。”

“马老师，可以不填志愿可以吗？反正我们也不需要填志愿，到时候拿分数条直接去报名就可以了。”

马老师“啧”了一声，“这点笔墨就没必要省了，填一下又用不了你多少时间，万一你到时候发挥失常，那你连学都没得上了，每个人都必须填好，否则你那份就不用交了。”

刘弈看看志愿表，“那随便填一个就好了，徐哥，过来，我们填一模一样的志愿。”

徐倚转过身，沁雪也转了过来，“加我一个，中考我们三个都在一个考场，填志愿怎么能分开。”

三人凑在一张桌子上，刘弈说：“这第一和第二志愿就填X高和Y高吧，也在县里，还有N高和M高，也就是普通中的普通了，在镇上，随便填一个算了。”

沁雪本不想填第三志愿，看他们两个都填了。自己又写了M高，徐倚却鹤立鸡群，写了个N高。

刘弈和他开玩笑，“徐哥，N高那么远，万一你中考考差了，被派到N高去了，我们会想你的。”

“shut up，怎么可能，最多是第一志愿，再怎么也轮不到第三，这张表对于我来说本就是多余的。”徐倚甩了甩手中的表。

三人看到下面有一行“是否愿意服从分配”，一时没明白，便问：“马老师，是否服从分配怎么选？“

老马淡淡地说了一句：“自己选，服从就是，不服从就否。”

“这不是废话吗？上面又没说分配什么，怎么选？“刘弈说。

三人琢磨了一下，然后一致决定“否”，会心一笑。这才是青春，我们的青春，我们做主，想让我们服从，绝对不可能的事。

见同学们写的都差不多了，老马说：“写完了吧，放在桌上，我来收。”

当时觉得写志愿是一件特别严肃认真的事，似乎那一张薄薄的纸就决定了一个人的命运，不敢有半点疏忽。

也就是到了后来的后来，回想起来时，竟然会为自己当初那么认真的觉得好笑。一辈子，那么长，会发生什么，谁也说不定。中考也就谈不上就真的成了一个人生的转折点，也只不过是人生这趟列车，到了一个叫做中考的停车场，接下来的路怎么走，也还是在于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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