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初中时代（Chapter 9：含蓄与直接）

那是一节语文课，看似没有任何特殊之处。然而其中暗流涌动的，却是将要掀起未来三年的巨型风暴。

邹老师口才一流，讲起话来滔滔不绝，她从好好学习的重要性讲起，讲到学习环境对一个的影响，讲到家庭环境的影响，最后说，学校教学对提高学生成绩的作用并不大。因为在学校里的时间太短，只能教一些课本上的知识，没有巩固和练习的时间。

关予听得似懂非懂，心想：这是让我们在家也要用工学习的意思吗？她有点忐忑，虽然在小学，她的成绩一向是名列前茅的，但大家都说，初中的学习难度要大上很多，并且老师不会像小学那样管得严，都得靠学生自己有上进心态度端正才行。

同桌彭文俊打开本子找到一页白纸，拿着笔在上面写写画画，关予起先没注意，后来彭文俊捅了捅她的胳膊，她转头看他到底有什么事，就看到他在白纸上的“画作”，老实说，很不怎么样，光秃秃的几个方形被短线连接着。

“这是什么？”关予用口型问他。

彭文俊说：“这是我画的机器人。”

机器人？关予又仔细看了看，行吧，她还以为是不穿衣服的裸体人，没好意思说。能和彭文俊的抽象画风媲美的，可能只有美术书上那些咧着血盆大口的儿童画小人了。

彭文俊还在自得其乐地画画，关予忍不住提醒他要好好听课，他“嗯嗯嗯”地表示答应，但手上动作没停。哎，好吧，反正老师正抽人到黑板上听写，这时候稍微溜下号也不算什么，等会能溜回来就行了。

几节课过去，到了薛老师的英语课，她照例提问了好几次关予，她不得不打起全副精神，虽然同样的问题别人也未必都会，但被叫站起来还答错的，就太丢脸了。好不容易熬到后半节课，薛老师也讲起了“学习心得”，大意就是在学校上课时间短，对于以后还要中考的她们这些学生来说，这些时间根本不够。

不够，那怎么办呢？与邹老师的含蓄不同，薛老师年纪更大，也更大胆，她直接提出了补课。也就是让同学们在放学后到她家里去继续上课。

后来关予总结了自己一开始没听懂的原因，那不是她理解能力的问题，而是老师们太急于求成，没有想过，刚升入初中的孩子们，思维还停留在小学那会，初中课程已经比小学难度高了，上课时间也长了，大家还没适应几天，老师就直接说“在校上课时间不够”，像关予这种听话好学生以为是老师在督促她，肯定也有人觉得老师在胡言乱语。（鉴于那个年代干预反抗老师的学生并不多，持后一种想法的人应该是极少数。）

薛老师在正大光明提出补课之后，还顺便提了嘴国家政策，当然了，在职教师是不允许补课的，以前也有过举报老师的，但她说：“教育局不会管这事，上上届有个学生打过举报电话，后来所有老师都知道是谁打的了，以后也没有老师会管她了。”

“没有老师会管”是什么意思？

关予犹豫起来了，虽然薛老师没提到钱的事，但怎么想，这个“补课”都不像是会免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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