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控

两个人的对话，根本就无法听出一丝丝父子的意味，更像是谈生意的商人

苏素明敲打沙发扶手顿一下，继续

苏素明：在谈条件的时候，要想想自己是不是有资本

停止敲打，他留下这句话起身

高大的男人西装笔挺散发锐利的气息，淡淡看苏子世一眼，手抬

起示意，旁边的助手从文件包里拿出几张卡放在了茶几上

苏素明：不要让我失望

腿迈开，苏素明人到中年却依旧挺拔，转身，后面的助手跟上他，往门口走去

艾芳芳刚刚从厨房倒茶出来，和往外走的男人打了照面

只是苏素明眼眸不在她身上停留一秒

周围的助手为他开门，西装革履的人簇拥他离开了房子

艾芳芳梗在喉咙里的话并没能说出来，端着茶杯的手缓缓垂下，脸上的疲劳再也遮挡不住，缓缓走到沙发旁坐了下去

还是这样，苏素明稀少的几次到来，从未留下超过五分钟

茶水袅袅冒着烟，屋子里安静如初

艾芳芳：你怎么想呢？

艾芳芳拿起那份文件，上面的字并不稠密，罗列着七七八八的学校名，民办的，私人的

苏素明已经开始收紧手掌，想要去掌控苏子世

苏素明：你和你父亲很像

女人静静的翻着文件里各个学校的介绍

艾芳芳：聪明，心气高

放下那本，艾芳芳把它缓缓推到苏子世的面前

艾芳芳：虽然……但你毕竟是他儿子

停顿，看向面前已经渐渐成熟的少年，话语缓慢

艾芳芳：未来.…你还会背负他更多期望

艾芳芳：你要明白，也要习惯

语落，苏子世终于抬眸，掠过桌上掀开到某一页的文件夹，又看向艾芳芳

女人已经不年轻，韶华逝去，眉眼间是岁月的刻痕

苏子世没有说话，他知道即便考不上，苏素明也能把他送进去这些名校

他不喜欢别人控制，尤其是被掌控又反抗不得的感觉，让人厌恶

长指捻起那份翻开，浏览着上面大大小小的高中很详尽，每一所的介绍，荣誉，校友，全都有

眼睛慢慢地看，少年神色淡漠，仿佛并不对自己的未来有什么期待

艾芳芳：小小上哪一个呢？

艾芳芳想找个话题，她能看出来苏子世心情很差

坐在那里的人听见这句话眼皮微微掀一下，却又回归平静

眼前闪过女孩傻乎乎对他笑的脸，幼年到现在，长了个子，长开了脸蛋，只有那副心性怎么也成熟不了

世界上本就没有长久的陪伴，他们只能算是两个奇怪的朋友，分离只是时间问题

文件停留在那一面已经挺久了，苏子世没有翻动，他的眼睛落在页面上，掠过那密密麻麻的夸耀简介

旁边附录里学校分布图画的简略，几个星标标注学校的位置

少年黑沉的眸盯着半晌，慢慢聚集了光

……

志愿报完那天，梧桐叶在夜灯下依旧茂盛

扫地的大爷大扫帚忽闪忽闪刮着地面，路上又看见了那熟悉的两个身影

他记得这两个小孩儿，三年来天天在一块儿

大爷扫把支在地上看一会儿，大概是想起久远的事情，兀自笑了笑，继续挥舞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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