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得好: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江榄菊发誓,她绝对不是有意棒打鸳鸯的。
事情还得从她和乐乐做同桌时说起,三人成行,她坐最外边,乐乐在中间,阿粤在里面。
东东早就说过的,以后的座位都按成绩来排,谁名次靠前,谁就有优先选择座位的权利。
于是江榄菊成了当仁不让地成了第一个,东东说她可以选两个同桌,然后她左手指向乐乐,右手指向林嘉树。
在众人一阵意味深长的“噢”声中,她以为终于能和林嘉树成为同桌了,还冠冕堂皇地给出理由,我要帮林嘉树同学提升成绩。
可惜天公不作美,乐乐一脸嫌弃地看着林嘉树,话却是说给她听的:
“班长那么爱说话,你还能静下来学习吗?”
言下之意,不要顾此失彼,不如选一个强有力的同桌,到时候还能互相帮助。
林嘉树自然是不愿的,他再三保证自己会好好听课。人呐,谁还不是个愿意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的呢。
可乐乐偏不,所以她只好疾心痛首地送走了林嘉树,抓壮丁一样抓来了阿粤。
阿粤就是计算机专业常年位居第一的那个,而徐冰则憋屈地被戏称为万年老二。大丈夫怎甘久居人后,因此他俩也是不对付的。
明明是三人学习小组,可不知怎么学着学着,阿粤和乐乐就在知识的海洋里畅游起来,把她一个人晾在沙滩上了。
真是郁闷。
这也没啥,可关键是她有时听着听着课,不经意往旁边瞟一眼,不得了了,她都看到了什么?!当她瞎呢,旁若无人地狂撒狗粮,差点没把她齁死。
唉,这是上辈子有什么仇什么怨哦。
柔情蜜意的,还拉手手。
烦死了。
要不是乐乐,说不定她和林嘉树的关系早就拍板了,至于现在这么水深火热的么。
她忍,但总归要有个倾诉对象,于是每次上专业课,她就和彤彤吐槽,可劲儿倒苦水,诉说一个单身汪被虐的心酸史。
彤彤有点微胖,但并不影响她跳舞时肢体的美感,对了,她还喜欢抽烟,偷偷地,她的外套上有很大的烟味。
可彤彤竟然一五一十地把她的话学给乐乐听,还让乐乐注意点,影响不好。这下就尴尬大了,好歹平时上课还坐一起呢,如何自处啊。
有一天,乐乐在楼梯口拦住江榄菊,她以为是来找自己兴师问罪的,可乐乐竟然说:“对不起,因为我俩的事情影响你学习了,我很抱歉,所以以后不会了。”
她还没来得及咀嚼那句“以后不会了”的含义,就干笑着说:“也怪我,快人快语的,没事把你们的事情告诉了彤彤,谁知那小妮子又学给你听了。”
乐乐却说:“我决定了,从今以后我只想和你一起好好搞学习。”
彼时乐乐的语文成绩离及格线还差一大截,数学英语还算过得去,就专业勉强占领高地。
谁能想得到,拥有这样普通分数的乐乐会在高三时叱咤风云,成为高考考场上最大的一匹黑马。
所以说不要低估对手的能力,哪怕他很弱小,你也要把他想象地很强大,无比强大。
她后来也是从财会专业其他人口中得知的,乐乐和阿粤早在高二上学期还没有过完时就分了手,问起原因时,他们只说性格不合。
她挺自责的,她一直觉得这俩人闹掰手在很大一部分程度上是因为自己。然而当她发现乐乐的成绩像雨后春笋一样蹭蹭蹭往上涨时,她又觉得自己似乎没错。
高二时,班上增加了很多对情侣,比如子琪和阿杰,菲菲和一个外校男生,连毒舌蔡也交了男朋友,是学生会主席,白白胖胖个又高的那个,叫筱筱。
乍一听有点像个女生名,当然这不重要,他可是很有干部风范的一个人,对女生也是很尊重的。
还有,原谅江榄菊大半辈子没有体会过姨妈痛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以至于她觉得成天嚷着姨妈痛的女生多少有点矫情了。
有一次上学路上,她碰到了面色苍白的子琪,左搀右扶的,左边是闺蜜蔡饺之,右边是男朋友阿杰。子琪明显是体力不支,连走路都有点困难,嘴唇也一点一点白下去。
她慌忙问:“这是怎么了?早上不还好好的吗?”
蔡大刀回答:“血崩了,痛到不行。”
阿杰也问:“你知道附近哪里有医院吗?”
“这边只有一个小诊所,往前走50米,就在右手边,但如果要去大医院的话,可能要坐公交车……”
还没等她说完,几个人就匆匆走了。她闭上嘴巴,吮了吮那颗西瓜红的棒棒糖,又拿出来转一转,看着上面晶莹的色泽,她突然觉得手中的糖一点都不香了。
第一排最靠窗的位置的女生好多天都没来上课了,她很是讶异。那个女孩以前和她都是旅游一班的,关系虽算不上多好,但总归是师出同门,理应照拂。
江榄菊问菲菲:“怎么好久都没有看到小碧了?”
菲菲对着镜子搓口红,那小黑钻一样的东西是当季最新款的阿玛尼。
菲菲抿抿嘴,让上下部分变得更均匀,是落日弥漫的颜色,却也显出万种风情的样子。
菲菲手上动作不停,回答着她的问题:“你不知道吗?小碧早就回家了。”
她接着问:“回家了是什么意思?”
菲菲道:“就是不会来上学了,她休学了已经。”
江榄菊疑惑更甚,小碧成绩是不太好,但人还是很听话的,作业都是按时完成,何故就突然中止学业呢。
“为什么?”
“我也不是很清楚,小碧办理退学的时候本人都没有来,是她奶奶来帮她办的。大概是重男轻女,觉得女孩子反正是要嫁人的,读那么多书浪费钱,还不如早点去打工。嗐这都是老一辈的通病了。”
“小碧……挺悲哀的。”
改革开放都四十年了,竟然还有这种思想存在。可见旧社会的封建糟粕荼毒了多少女孩儿啊。但江榄菊面对这些,也只能感叹这么一句了。
这世界上有太多无能为力的事了,医院里、火车站、殡仪馆,处处是无奈和叹息。
菲菲涂好口红说:“Goodbye,my girl!”
江榄菊的眼睛瞪得圆圆的:“很快就上课了,你干啥去啊?”
“我请假啦,和朋友去西餐厅吃饭!”
回想刚刚那一番大动作,又是化妆,又是烫头发的,还穿起了小礼服,敢情是要去约会啊。
她在楼上,看着走在林荫道间袅袅婷婷的背影,大声喊一句:“Hey,have a romantic ti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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