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他们去棋牌室和张姐打招呼,林籁拖在陆雪岭后面,听张姐很热络地把陆雪岭介绍给同伴,他们都叫他张总。隐约地林籁听明白了一些,又没有听明白,只知道大约张姐不差钱,一切凭高兴。
林籁已经不高兴了,心里沉沉地像压了块大石头,甚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奔行六百多公里到这个破落的小港口城市来。来之前,陆雪岭和他说好两个都把手机关了。他关了,为了陆雪岭隔绝了整个世界。
是陆雪岭先洗的澡,然后他插着耳机线躺在床上看电视,调的是脑残娱乐节目嘻嘻哈哈的频道,也不知是沉浸在哪个世界里。
林籁临来之前没有回过家,所以没有换洗的衣服,好在天气不热,洗完照原样穿回去也是可以的。
浴室的构造很奔放,其中一面墙一大半都是镜子,把林籁给吓了一跳。洗澡的时候,转头就能看见自己身体的全貌,也怪怪的,只好别过头去不看,可是没几秒,又要忍不住去看。
林籁出来的时候看表,时间已经十二点半了。没有“寝室夜谈”了,陆雪岭已经睡了,雪白的被子盖着青色的睡衣,领口露出一段颈子,枕上是一个头发乌黑的后脑勺。林籁很难想象陆雪岭会是那么早睡,虽然半夜十二点多并不早。独自一个人新鲜热腾地站在床边,林籁羞愤的感觉自己好像没什么吸引力。
身体已经很疲劳了,精神却并不困。陆雪岭临睡前把电视机音量调小了,但是没关,林籁拿过遥控器,开始一个频道一个频道地转。有英国BBC、日本NHK之类的著名外国频道。各门学科中,林籁英语稍弱,因为这是个非母语环境下需要死记硬背、勤加操练的学科,林籁并不是很用功。
外语台听得一知半解,林籁没了耐性,又转台。时间很晚,各卫星频道不是在放看不起观众智商的推销广告,就是电视剧。好几个台在放同一部电视剧。
林籁关掉了电视。几秒钟后又关掉了灯。
他在黑暗里思想斗争,挣扎着要不要开手机。他想,他妈找不到他是肯定要着急的,但或许他妈还不知道。那天父母大吵扬言要离婚后,他妈再度一走了之,把他扔给他爸。他知道这么多年,他妈一直恨他爸不管孩子。
所以就轮到他爸爸急了。可是他爸或许也不会急。他在他爸眼里已经是个足够照顾自己的大小伙子,不像在他妈眼里永远是需要操心的小孩子。
开不开机?开了机就有答案。母亲、父亲、还是别的谁,在操心着自己?
林籁终于还是开机了。等了一会儿,一条条短信滴滴滴地冲进了他的信箱。他拿起手机一条条翻看,越看内心情绪越复杂。是几个同班同学的短信,有的简短有的啰嗦,问他去哪里了怎么不回来,发信时间各有不同,最近的一条发于一个小时前,冯剑鸣晓以大义,告诉他明天一定要来,不然就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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