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

缤纷的光洒满天际

一束火红焰火腾跃而上，映红一边天

那光好似掉了色儿，也染了程枝满脸

这个……流氓

她脖子僵直，感受着颈侧氤氲的热气，不敢乱动

薛彻直起了身子

漫天的火光照耀着他的脸，时亮时暗

眼睛不时地映上星星点点的光芒

里面好像有星河流淌，波光粼粼

两个人无言对视

寒冷的冬夜似乎有了温度

“新年快乐”

程枝看着他刀削的五官，最终打破了沉默

烟花的声音太大，程枝的话语听不太清

薛彻看着她的唇形，猜到了说的什么

“新年快乐”

耳边全是爆破声，程枝却觉得她听得清清楚楚

空气里是火药味，四周因为接连不断的烟花变得雾蒙蒙

冬夜很冷，程枝在外面站久了，捂了捂自己的脸

薛彻看见她的动作，上手捏了她脸蛋儿

软绵绵，凉冰冰

“进去”

他的手其实也有点凉了

程枝被扣着脖子往屋里带的时候，感受他的指尖凉意

缩了一下

薛彻马上收了手

嗡————

他手机震动

男人拉上玻璃门，掏出手机

是柳徽

薛彻能猜出来他什么事儿

“彻哥”

那边声音嘈杂

“唔”

“恭喜发财，红包...”

“先叫爹”

程枝本来不知道对面是谁，现在她估计能猜出来了

“别介啊”

柳徽嚎一声

“我可是有备而来讨红包的”

“那小子...”

程枝把灯打开，看到了倚在玻璃门上的男人脸上漾起的笑

看着好像不是很善良

“胳膊腿别折就行”

他说的不经意，好像买白菜的语气

薛彻挂了电话

透过他倚着的玻璃门还能看到外面不断上升爆破的花火

“我...要睡了”

她脸上还带着被冻出的红，下了逐客令

“你能睡着？”

外面的爆破声一响接一响，拉上了门还能听见闷闷的声音

“应该...”

程枝不是真的困，她刚醒没多久，只是实在是怕和这个人呆在一间屋子

“行”

墙上的表早已经过了十二点

薛彻直起身，手里转着的手机塞口袋里

“晚上睡不着了”

他慢悠悠走到程枝身边，开口

“隔壁敲哥哥的门儿”

哥哥两个字咬得重

程枝回温的脸又气鼓鼓

这个狗人...

“我睡的着”

她学他咬字，重重的

薛彻看着她勾起笑，抬腿越过女孩

走门口了他又停了下来

“程枝”

程枝扭头

薛彻眼眸黑黝黝，话说的慢吞吞的

“用不着减肥”

程枝被这句话猛戳一下

再扭头的时候，薛彻带笑的眼从门缝里消失

他带上了门

“我才……不减肥……”

程枝嘟嘟囔囔，话说的违心

小厅的电视还在播着，里面的主持人播音腔调慷慨激昂

“新春到，福运来……”

“在这阖家团圆的日子里………”

没有人想起来关掉它

大黑窝在狗窝里，梦中的画面不言而喻

老爷子林琇已经睡下，不时被烟花声烦扰着哼哼几下

王妈睡得香，咂咂嘴，梦里她又扯着别的小姑娘安利薛彻

当然也有没睡的

秦靖成房间黝黑，他抱着小白在阴影里静静坐着，脸庞时不时被花火映亮，眼神暗沉

柳徽和一帮兄弟堵在巷子里，围着中间的郭家儿子

“还他妈敢不敢乱骑车”

“以后见着彻哥绕道儿走懂了吗？”

郭家儿子鼻青脸肿，连连点头

新年新气象

一点儿也不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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