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冬天似乎特别暖,阳光比任何时候都要明亮。窗外的绿叶苍劲,我泡了杯咖啡,趴在窗台上,享受清凉的风。
寒假已经过去很多天了,可是我一直不想走,每天百无聊赖没有任何动力。我不想走的原因有一点就是家那边的冬天太冷,这个时候那里一定飘着雪,隔着这么远的距离,我似乎还能看到阴沉沉的天空。
最迟后天,我就必须回去了。不知道为什么,想起我亲人的时候,我没有正常的眷恋或者思念,我知道我不应该这样,我也曾为这种日渐冰冷的感觉感到焦虑,但最近却越发心安理得,雷打不动。我不知道每个人,或者大多数人是否都有一个“脱离”阶段,不需要任何人。我好像一个躲进屋里后来发现找不到出口的笨蛋,最终由无可奈何变成浑然不觉。
在茫茫的时间里,突然觉得无可追寻,便有点生无可恋,我嘲笑自己这种悲观是不是因为太过幼稚。
窗台上有颗孤零零的仙人掌,长期无人关照,盘中的泥土干涸僵硬,牢牢地困住它。它长满了又长又尖的刺,浑身沾满尘埃,几乎找不到一点绿色。我看着它,漫不经心地喝着我的咖啡,我觉得它很可怜,除此之外,别无想法。
然后我远远看到在校道上独自行走的苏筱。她走得很慢,看她走的方向,图书馆。虽然这个时候留校的人很少,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图书馆的大门依旧日复一日地开着。
她也还没有走,呵呵。
我好像突然有了一念善心,于是喝完咖啡后,借了一杯自来水,浇了它一身。它确实有些萎靡不振,暗绿的皮肤里透着憔悴。
我坐在椅子里百无聊赖地听着歌,可是我闷得有点发慌,因为我找不到真正想要去做的事,哪怕是一个动作。
许久,我决定出去跑步。
结果,我发现这实在是个糟糕的决定。
第一,太阳太暖让人容易发热;第二,快到中午了,除了刚才那杯咖啡,我还什么都没有吃。所以,跑了两圈之后,我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我有点若有所失地坐在树下发呆。
然后我看苏筱从图书馆出来了,她在讲电话,等到她走近,却发现她欲哭无泪的表情。
“嗨。”我走上去,有点生硬地挤出这个用来打招呼的词。
她抬起头,略带惊讶地看着我,然后微微一笑,朝我招了招手,继续往前走。我心有不甘地跟了上去。
“你•••••••吃饭了吗?”我说,我本来想问你怎么了。
“还没有呢。”她说。
“请我一顿吧,嘿嘿,我没带钱。”我突然脑抽风似的丢出一句很没品的话。
果然她停下来,有点奇怪地打量我,但还是点了点头。
“现在食堂关门了,我带的钱不多,到外面只能请你吃面了。”她指着校门,一脸认真地说。
在面馆里,看着她若有所思的样子,虽然嘴里塞满了面条,但还是忍不住口齿不清地问:“你好像有心事?”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我很期待她的回答。
“我不想回家。”她很直接地说。
“哦?”我倒是被讶异到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不想回家这件事很不好?”她突然很认真地看着我问。
面对这位同学特别赤诚的目光,我有点窘迫。
“额•••••是不好,很不好,但是,我也不想回家。”我说。
她看着我,哧一声笑了,好像如释重负,用筷子拌面的动作轻快了许多。
然后我们开始聊了很多,天南地北,无中生有地聊。穿过热闹的街市,我们还到郊外爬上了那座特别难爬的驼石山。时间很神奇地在我们回过神来的时候变成了黄昏。
“你为什么不想回家?”我还是忍不住问。
“因为不想回所以不回!”她说“不”的时候语气特别重,听起来很任性。
“你呢?”她反问。
“我嘛,因为不想回所以不回。”我特别痛快地回答。
然后她哈哈地笑了,特别明亮的眼睛,深深的酒窝,特别明媚地对着我绽放。
“其实,我觉得我妈特别罗嗦,我呢,脾气不好,两个人一对上,啪,就起火了。”她一边说一边比划,那样子让我忍不住微微一笑。
“我吧••••••我家里没人说话,特别闷,特别不自在。”
然后我们默默地看着夕阳西下。
“也许你们可以有很多话说的,只是没有人开头。”良久,她开口说。
“也许你妈也并不想太罗嗦,只是你一直没有回家。”
然后她呵呵呵地笑了,“是啊,我明天就回家,你呢?”
“后天吧。”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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