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旗岭镇是个很干燥的地方,降水量少,加上是矿区,植被覆盖率少,总是灰土扬长的样子。忽然看到这么一处四周长满绿树青草的湖泊,顿觉神清气爽。
湖泊四周已经有不少人,舅舅舅妈带着表妹林霁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将东西放好,舅舅便往鱼竿上上鱼饵,开始甩杆。
也不知道是舅舅从来没钓过鱼还是技术不好,这甩杆的动作实在不敢恭维。看别人甩杆都是平平静静的,一扔一甩,那鱼线就能甩出好远。再看舅舅,那鱼线打在湖面上是啪啪作响。起先附近两个好心的钓鱼者还耐心的教着,不一会就被舅舅的甩杆动作吓到了,躲躲的远远的的。生怕鱼被舅舅惊到,再钓不到鱼了。
反观舅妈就淡定多了。将地龙放在草地上,里面放上些鱼饵,将地龙扔到靠近岸的浅水里,一端的绳子拴在附近的小树上,就可以了。那地龙是纱网做的,长长的桶一样的东西。一端有一个拳头大的入口,鱼一旦进去就很难出来了。
表妹和林霁是最闲的,东逛逛西走走,要么就是坐在大树下吃东西,看舅舅钓鱼。舅舅的杆始终没有甩好,鱼也没钓上来一条,反倒遭人一顿嫌弃。舅妈收获倒是颇丰,大鱼小鱼的捞上来好多,每拉上来一个地龙,林霁和表妹都欢呼着去捡鱼。
眼看着日头西沉,食物也吃的差不多了。按舅妈的话说,吃也吃完了,喝也喝好了,也该回家了。
舅舅钓鱼的桶是空的,舅妈的塑料袋里装满了小鱼。林霁和表妹一路欢歌伴着彩霞往家走。
当推开家里的那道黑漆铁门,看到洒满金辉的小院时,竟感觉格外的不同寻常。
舅妈拿来大盆开始处理小鱼。鱼很小,有的几乎还不及大拇指长短,舅妈却细心的将内脏一条条挤干净,洗上几遍,洒上干粉下油锅炸好。
小鱼被炸的金黄酥脆,细细咀嚼还有微微的仙甜,令人回味无穷。让林霁没想到的是,明明捞了那样多的鱼,收拾好后就只刚刚吃了两顿。
虽然后来母亲也买过炸过那小鱼,可林霁怎么吃也觉得没有舅妈做的鲜甜可口。难道是因为那鱼是自己亲自捞的吗?
不过不得不承认,舅妈的做菜手艺的确不错,本来很普通的食材,舅妈也能做出美味。比如大头菜。
大头菜又叫结球甘蓝,菜叶子层层包裹成一个球,看起来十分特别。这菜很难做的好吃,可舅妈只是把它切成细丝,用盐杀一下,挤出多余的水份。然后用葱、姜、蒜切成末,再拌上辣椒油,香油,味道就已经极美味了。林霁光吃它就能下一大碗饭。回家时还一度嚷着母亲做,可母亲却无论如何也没有做出那个味道。
那个时候的家庭,有很多都没有冰箱,但是舅舅家已经有个大冰柜了。冰柜里冻着许多东西,当然缺不了夏天必备的雪糕。可表妹拿完雪糕总是乱放,有的雪糕便漏了出来。这天舅妈放假在家,打算清理一下冰柜,把往日里漏下去的雪糕捡一捡。
不收拾不知道,一收拾吓一跳。里面不但有漏下来的雪糕,还有经年的鸡爪,鸡翅,猪肉。已经不知道冻了多少年,舅舅以为坏了便要扔掉,林霁倒没觉出有什么味道。舅妈决定晚上把这些东西一勺炖出来。
那时候的经济还不是很发达,卖单种肉食得特别少,偏林霁还是个很爱吃鸡爪的,于是真的很期望晚上的这顿大餐呢!
舅妈的炖肉一样好吃。林霁这一顿吃了不少,吃完肉的林霁感到很渴,家里又没有晾热水,于是林霁大胆的喝了从水龙头直接接出来的生水。别的倒没什么,只是跑了几天肚子罢了。
转眼在舅舅家已经呆了半个月了。母亲打来电话,几次催林霁回去,可在舅舅家呆的正好的她怎么愿意回去。于是就拖了又拖,直到开始下起了大雨。
这雨下的不但大,而且时间长,时大时小的下了三天还没有停下,第四天的时候父亲来了,接林霁回去。林霁当然不愿意回去,父亲急了,说再不回去也许就回不去了,发洪水了不知道吗?
林霁当然不信,可还是跟随父亲上了回新兰的车。路上看路面积满了水,一座小桥上河里的水已经漫了过去,哗哗地流着。这时林霁才信了七八分,心情也没那么糟糕了。
果然回到家的第二天,便传来路上的几座小桥被冲断的消息。
这次的大水,虽然很大,但新兰河的大坝已经修成了,对附近的居民造成的威胁并不大。新兰桥虽然年头很多,但修的很结实,莫说那个时候,直到现在又几十年过去了,那桥依旧好好的伫立在那里。由此可见旧年代修的桥有多结实,一点偷工减料的可能都没有。
这是林霁经历的第二次发洪水。因为没去河边看过,也感觉不出来有多么的惊心动魄。只是外面天天下雨,在家呆的很是郁闷。等到天晴了,洪水彻底落下去时,又到开学的时候了。
此时的林霁已是初中二年级的学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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