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下雨了,北方的气候,本来是以干旱为主,若是能三、五天来场雨,便是风调雨顺了。而今年的雨似乎下的多了一些,不但频繁,而且来势急,几乎每天下午三、四点钟,都会从北边黑压压来上那么一场。
在镇子的西北角一座山上有一座炮台。和平年代,这炮台当然不是打鬼子用的,而是用来打冰雹的。当黑压压的云层压过来时,炮台的人便会向云层放上几炮,这样就会以炮弹的热量,把云层里的冰雹从大化小,从小化无,减少了对庄稼的危害。
今天下午三点多,那黑压压的云层又如期而至。只是与以往不同,那黑如墨汁的云层中隐隐可现一抹青灰色。大家当然来不及细看,大雨将至,上厕所的赶把厕所上完,去教务处取作业本、卷子的同学跑的飞快。同学们忙着在狂风中将门窗关好,还未忙完这一切,豆大的雨点便拍在地上。激起朵朵尘土。
雨越下越大,真的可以用“瓢泼”来形容。窗子从上面冲刷下雨水,厚厚的,看向外面,一片朦胧。本来这雨按平常,该是一、两个小时便停的,云开雾散,阳光明媚的倾泻下来。可今天,却下到快放学也没有丝毫停下的意思。
大家收拾好书包,聚在门口,只待雨一停,便冲回家。有同学大了胆子将门打开一条缝,只见地上汇集的雨水已快没过门前的台阶了。大雨拍在水里,翻起一个个水泡。看来一时半会儿是出不去了。
“砰!砰!砰!”炮台又在放炮了,震的林霁耳朵嗡嗡的响。
令人惊奇的是,炮刚放不久,云彩便渐渐消散了。雨停了,蓝天隐隐露了出来。同学们欢呼着,也不顾地上还积着没脚的雨水,撒欢似的跑出校园。林霁倒是不急,左右已耽误许久了,不差那一时半刻了。自己离家也近,父母应该早已做好了饭,回家就能吃了。
北门外,海明居然推着车等在那里,不知在等谁。左右不是在等自己吧!林霁心里自嘲地笑笑,低头便向小路走去。今天放学晚了,走小路回家能快不少。
“林霁。”身后却传来召唤声。但是个女孩的声音,肯定不是海明。
回头,却是张玲站在海明身边向她招呼。看到张玲,林霁不禁有几分愧疚。这些日子为了躲海明,连最好的朋友也疏远了。
“张玲,什么事?”既然是好朋友,林霁就不得不打个招呼了。
“你鞋湿了,这路上还都是水。走回去会凉到的。我们骑自行车,带你回去。”张玲指指她的鞋说。
“哦!”林霁语塞。因为雨,地上的水已积成河,鞋湿是难免的。自家离学校近,就这么回去也没关系,家里还有鞋,换一双就是了。
“快上车,要不来不及了。”张玲看林霁在发呆,忙催促。
“哦!哦!”张玲的车,她还是坐得的。忙摸了她的后车座,便要上车。
“哎呀!我的姑奶奶,我不会载人的。你上海明的车。”张玲气不打一处来。这人有勇气给人家写情书,怎么偏此时又呆的像根木头。
“我……我……”林霁还来不及反驳,又接到张玲的连连催促。林霁无奈,索性现在路上的同学也所剩无几。梁少友、赫世杰之流更是不知所踪,便咬咬牙上了海明的车。
车子刚刚缓缓起步,林霁便觉得有一道怨的寒光向她射来。转头,正是一身花衣的金龙梅正恶狠狠地看着自己。林霁心底一声惊呼,忙将抓着海明腰侧衣服的手放下来。谁知手刚离开,便听海明低声责问:“想什么呢?抓紧了,小心掉下来。”
话音刚落,车子便一阵颠簸。林霁被颠的一声惊呼,脸重重撞在海明宽厚的背上,撞的她鼻子一阵发酸,一个不稳,险些掉下去。双手不自觉向前一伸,紧紧抱住他的腰,等到路平稳了,林霁定定心神,见双臂正搂在他腰上,脸顿时红的像熟透的大苹果。
“他一定是故意的,以后再不坐他车了。”林霁迅速缩回双臂,心中愤愤的想。
到胡同口时,林霁下了车子,望望海明似笑非笑地俊颜,真不知说什么才好,干脆一句话不说,转身进了胡同。
说来也怪,从这天开始后,天空再没下一滴雨。
有人说是打炮击怒了老天爷,老天爷不让下雨了。有人说是那天打炮误打中了龙尾巴,龙生气了,便不给下雨了。林霁忽地想起那天在黑云中翻滚的青灰色—那便是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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