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顾熠一起回的北京,虽然舒元还没开学,但是顾熠非常黏她,她也就顺着她的意。正式开学前一天,舒元回自己的公寓住顺道整理整理东西,下班的顾熠又黏了过来,顾熠自然不是吃素的,对于睡前运动十分地热衷。
舒元还不是很习惯被顾熠抱在怀里,餍足的脸上带着沉沉的睡意,舒元习惯性转过身缩起来找个舒服的姿势入眠。顾熠强势地把舒元掰回怀里,手脚并用地抱紧她不让她乱动,舒元抗议:“轻一点,喘不过气了。”
“先别睡,跟你商量件事。”顾熠的手肆意游走着,试图破坏舒元的睡意,舒元怕痒,尤其当顾熠的手触碰她腰间的软肉。
舒元炸毛:“有什么事情你不早说,我困了你才要说,你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舒元的脾气有点大,她是低血糖魔王,连林妙妙那种小魔王都不敢轻易在她睡前和睡醒的时候招惹她,没和顾熠在一起之前,顾熠偶尔惹到她她能压压脾气,现在还压什么,没必要!
“我想结束实习。”
“嗯?”舒元的睡意散了大半,舒元自然觉得这样的安排好些,顾熠的实习工作强度大,论文进展又不顺利,还要申请国外的学校,接下来两个月会很忙。要嘛以透支健康为代价,要嘛就做取舍,其实效益最大化的选择就是做取舍。有些话舒元不想直说,但是这种螺丝钉似的工作,有过体验就好,不断重复会让人疲惫还会磨灭干劲。
“我不是冲着return offer 去的,在职期间自认为也尽力了,就想着休息一段。”这也不是主要原因,最重要的原因是顾熠最近频频有疲惫的感觉,尽管工作上还是尽量去做好,可是和之前满身干劲不同,他现在早上走进律所和晚上走出律所时的心情都是丧丧的。
舒元明白顾熠在想什么,如果说律师是一个无法站在舞台中心的角色,那么非诉律师更是只能长久呆在舞台边缘。“哥哥,你其实也时候做诉讼,不急着选择。”顾熠的温和更多的只是表现在表面,他的内心是充满侵略性和胜负欲的,在强强对抗下他更能激发潜能。
“我看过你在国际刑事法院中文模拟赛上的表现,你在刑事诉讼模拟法庭取得了不错的成绩,辩论赛也打得好。”那些舒元无法亲临现场的比赛,她在高四的那个暑假看了视频,江震声给顾熠的每一段比赛都录了视频,舒元是受益者。
顾熠轻轻地回了一声:“嗯。”顾熠其实不急着做取舍,他的职业规划就是在法律从业者这条道路上走下去,但到底是哪个领域走向哪个分支,之后再说吧。
舒元安慰地拍拍顾熠的背说:“我们相对于其他人送了很多的压力,不需要因为要负担起生活而直面社会,我们还是可以在理想国度继续遨游。”
舒元的意思顾熠明白,顾熠确实想继续出国深造,不管有没有必要,他都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接触不同的文化。不管做什么选择都有得失,顾熠自嘲:“等我出去混个两三年回来,我就得给我的同学当晚辈了。”到时候他们都是中年级的律师,只有他自己是刚进律所,哪怕履历更优还是得从头做起。
“你在意这个?”
“不算在意。”
“那就行了,睡吧睡吧。”舒元琢磨着再聊下去会越聊越清醒,她是属于过点很难再睡着的,而顾熠明天又得早起。
顾熠没有那么快睡着,听着舒元平稳的呼吸声,他心里有淡淡的满足也有忽视不了的惆怅。元元才大一,还没来得及见识更多惊艳的人便被他圈在他的世界里,顾熠觉得他对舒元的亏欠太多。顾熠一想到他要离开,接下去的日子更是隔着时差聚少离多心里便有淡淡的惆怅,他舍不得离开舒元,但是他却没有从舒元的脸上看到任何的不舍。
舒元不在意吗?舒元是在意的,只是她习惯不去想太远的事情,这也许不是好事,她以前也不是这样的,只是在独自面对黑暗的那些岁月里,她的祈求只是明天更好。新学期开学,顾熠的实习也即将结束,说是即将结束,舒元估计还能再拖大半个月。舒元不在意,顾熠有他的事情忙,她也有她自己的学习生活,虽然不能每天见面,但感情并没有受影响。
舒元没有加入音乐社团,她对自己的认知只是会弹钢琴,不能说弹得好,起码顾熠比她弹得好。舞蹈社她也没有兴趣参加,她选的是围棋社,尽管高中后没再参加围棋定段赛也没有再参加任何比赛,但是她没有放下。是外公领她入门,她也是打心底喜欢,沉浸在黑白相布的棋盘中,内心宁静致远。
大一新人,且没有拿得出手的证书,舒元在围棋社是花瓶般的角色,哪怕入社以来没有败绩,她仍然不被看到。只有同时入社的新人小白对舒元崇拜得紧,会眨着湿漉漉的大眼睛对舒元说:“女神,收下我的膝盖”,也会为舒元抱不平。舒元耸耸肩:我能说什么,在这个看脸的世界,我恰好长了一张能被看到的脸,我能怎么样?
来自N市的友校围棋社来交流,根据以往的交流赛成绩来看,这回依然是友校占上风。社长想到了田忌赛马的方式,“花瓶”舒元被推出去,冠以“扫地僧”的头衔,迎战对方最强的社长。
舒元淡淡地看着自家社长一副“虚弱”的样子,对N大的社长介绍她,“舒元自入社以来从无败绩,你可要小心,我今天有点发热,脑子实在不够用。”
司徒慕颔首,对舒元伸出手说:“季舒,哦不,舒元,好久不见。”
舒元淡定地坐到司徒慕对面,完全没有理会身旁或好奇或审视的目光,她和司徒慕确实从小认识并且师从同一个老师,只是后来家里变故,舒元想了想,她好像已经快两年没有见过司徒慕。认识多年,舒元后来换名字没有跟司徒慕说,司徒慕也是偶然从老师那听说,一时间没转过弯来,他有点抱歉。
司徒慕放下手中的白子,作揖:“我的路果然还长,要什么时候才能赢你一回呢。”旁边的社员,不管是哪个学校的都很惊讶,两校每年都有友谊赛,司徒慕从三年前刚进N大就打出了名堂,居然自爆从来没有赢过舒元。在场的人不得不重新审视眼前这个面容精致气质清冷的女孩,人不可貌相大概是这个意思,真正有实力的人有时候并不需要虚名加身。
接下午的应酬舒元本来就没有参与的份,倒是她走出围棋社发现司徒慕跟在她身后,舒元审视地看了他一眼:“所以?”
“你,不应该尽尽地主之谊吗?”司徒慕其实不大习惯舒元这种冷淡的样子,虽然她之前有段时间的微笑很假,但好歹认识多年,不会被舒元拒绝的自信他还是有的。
舒元颔首,想了会儿开口:“未名湖,博雅塔?”这是之前林妙妙过来的路线,舒元打算依样画葫芦,她也没有什么招待朋友的经验。舒元想到这才猛然发现,她居然把司徒慕当朋友,所以其实看开点她也不是没朋友的。
“你做主。”司徒慕从善如流,他不提他已经来过几次,舒元也没有想起他来过,两个人聊着过去的人和事,倒也是融洽。
司徒慕看着舒元的侧脸,在心里感叹:这么多年了,舒元的颜值还是会让他惊艳。想到舒元,就不得不想起另外一个人,司徒慕不知道舒元和顾熠现在是不是还那么“好”,在他看来他们俩不是简单的“兄妹情”。
司徒慕笑了笑,斟酌着开口:“顾熠好像也在这吧?”
“嗯,大四了。”舒元点头,顾熠比她大两岁,司徒慕比她大一岁,他们都是打小认识,只是顾熠不喜欢围棋所以没有继续学跟司徒慕的交情一般。
舒元提到顾熠大四了,司徒慕才想起舒元复读了一年,他也是后来从老师那知道的,明明就该是状元偏偏缺考了一门课。
“那你们。。。”司徒慕挑了挑下巴,“你懂的。”
“恩,我们在一起,情侣。”舒元坦诚,在老朋友面前没啥好遮掩的,“他晚点回来,可能赶不上晚餐,你不介意的话他回来,我们再请你吃宵夜。”
司徒慕的大眼睛睁得更大,看着舒元看到舒元有点发毛,舒元不解:“怎么了?”
司徒慕:“所以,你是不打算带我吃晚餐了吗?这个,天快黑了还挺冷,肚子有点饿。”
舒元居然被司徒慕逗笑了,还越笑越开心,司徒慕松了口气,从见面到现在心里的那一点不适也就散了。
“吃食堂可以吗?”
“我就只有这个待遇吗?”
舒元也只是开玩笑,到不至于真的吃食堂,倒也不是食堂的饭不好吃,就是不好太厚此薄彼。林妙妙上次来去吃的那家餐厅不错,舒元做了个请的姿势,两个人相视一笑并肩前行。
“青梅竹马的爱情,真让人羡慕,我就知道你们有问题,你看顾熠那个样。”既然话说开了,司徒慕也不客气了,早就想吐槽顾熠了。
“哥哥怎么了?”
司徒慕向天翻了个白眼,“还叫哥哥呢?” 当年他和舒元一起学围棋,师从名师又都学得不错自然话题就多,顾熠总是在快下课的时候等在外面,每次看到他们两个有说有笑出来就拉过舒元。司徒慕到现在还记得顾熠看向他的眼神跟看讨厌的苍蝇似的,恨不得把他拍死在地上,尤其是那时候他们都已经上初中了,情窦初开的他们哪里会解读不了这是吃醋行为。
司徒慕叹气:“我看到的是他的眼里从来只有你,不,是你们的眼里都只有彼此,所以你看你这么漂亮,我们又这么熟,我却从来不敢对你又非分之想。”
舒元停住脚步,皱着眉头看向司徒慕:“非分之想?”
司徒慕顿了顿,好像是用词不慎,“虽然有点托大,但是我一直把你当妹妹看,不过那时候顾熠大概认为我对你有非分之想。”
“所以,是我还不够漂亮吗?”
司徒慕目瞪口呆,这脑回路是没在同一个水平线上吗?他想表达的是这个吗?
舒元没想到下棋时一脸沉稳的司徒慕私底下这么可爱,表情丰富得足以当表情包,舒元轻咳了一声才说:“开个小玩笑而已。”
司徒慕:现在回去参加围棋社的招待还来得及不?
司徒慕一本正经地说:“我最不缺的就是眼力见,我虽然比顾熠优秀但是你又看不到我,而且我一点也不想找一个棋下得比我好的女朋友。”
舒元:。。。
两个人插科打诨时间过得倒也快,这应该是他们认识以来第一次这么随意,相识多年这才是老友的正确打开方式。两个人的和谐在外人看来是暧昧,舒元的手机调了震动放在包里,从中午开始就没有看手机,一点都不知道顾熠给她发了好几条微信,也不知道她和司徒慕走在一起的场面被人拍下来发给了顾熠。
你与韶光同在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