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夜市摊上,忽明忽暗的星星像孩子一样,它们在天空中调皮地眨着眼睛,好奇地看着夜市摊上繁忙的人群。
夜市摊上,陈光的花摊旁边最近新来了一个卖鸟的女孩,那女孩和她的年龄相仿,跟她聊的挺投机的,聊着聊着,她与那个女孩说起了自己在学校里发生的事情。
“就是这样,所有人都误会了我,我该怎么办?”陈光对她说道。
听完,女孩淡然一笑,眸子里充满了冷静、淡定,她只是淡淡地对陈光说道:“人生如波涛,自有起落悬浮,经历低谷,才能见到高峰。我相信真相终有一天会大白于天下,在那一天来临之前,人的命运是包含在这两个词中:“等待和希望”。”
她的话像一剂良药,顿时让陈光那颗凌乱不堪的心宁静了下来。
陈光对她说了声“谢谢”。她借女孩的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发现现在已经是晚上8:30了,伸伸懒腰准备回家了。可是本来收拾东西准备回家的陈光,却阴差阳错地卖了二十多盆多肉,相当于几乎整个板车的花都被她卖空了,陈光看着空荡荡的箱子,她想起了那段话,这或许是她积攒的人品爆发所带来的礼物吧。
回到家,只见哥哥正在接电话,陈光并没有放在心上,径直到客厅吃饭了。
吃完饭,陈浩源对她说:“丫头,到我房间来一趟。”
陈光说道:“是。”
陈光乖乖地走进他的房间,只见他一脸严厉,完全没有往日的温柔,看到这儿,陈光心里“噶噔”一声,看来她这一次是在劫难逃了。
房间里一片鸦雀无声,那可怕的沉寂,好像在地上掉根针的声音都清晰可闻。不知怎的,陈光的心生一种恐惧,每一次她要被哥哥揍的时候,都是这样的沉寂。
沉默了好一会儿,打破这一片沉默的自然是陈浩源那严厉的声音:“去洗澡,洗完澡换上睡衣,直接到床上趴着,不用穿内裤。”
陈光的心理防线被满是怒火的陈浩源彻底击溃了,她试着求饶,可换来的却是陈浩源冰冷的声音:“还不快去?要不然现在就打。”
洗澡的过程中,陈光通过分析后,逐渐地明白了这是什么情况,是啊,她这次捅的娄子太大了,盛怒之下的陈浩源没心思听她的解释。
陈光洗完澡,换上睡衣出来了,她来到陈浩源的房间门口,不敢进去的她猫在那偷窥,看见哥哥正在床上躺着。最终她鼓起勇气走了进去,陈浩源见她进来了,站起身对她说道:“趴床上去。”
“你太让我失望了。你这么的任性,都怪我没有早点狠下心来管。从今天起,我就得让你知道什么叫挨打。以后再和人打架之前,想想今天的事儿!”陈浩源说完,拿起那块已准备好的木板照着她的臀部就抽,期间,陈光不断地哭喊、求饶。
可她的哥哥眼睛里像冒火一样,根本没有停下的意思,依旧一板子接着一板子打在她可怜的小团子上,难道他真的打算打死她?最终她实在受不了火辣辣的疼痛,梨花带雨地哭喊着:“你凭什么打我?是他们先动的手,我被他们欺负的时候你在哪?我被污言秽语骚扰的时候你在哪?我不要和你在一块了,我要到陈雪姐姐那儿,她不会打我这么狠的,我不要再见到你了,我恨你!”
陈光的话像一记闷棍,陈浩源一下子蒙了,他跌跌撞撞地向后退了几步,手里的板子掉在了地上。
陈光解气地看着他痛苦的离开后,她站起来把自己的睡裤穿好,这次哥哥打的真狠,一点解释的机会都没有给她。
陈光终究是善良的女孩,随着她的疼痛有所减缓,她开始担心起哥哥了,以往每次哥哥生气时,都会出现感冒、失眠的症状。
陈光晃晃悠悠地站起来,忍着火辣辣的疼痛一瘸一拐地来到了客厅,她拿起暖壶、杯子给哥哥冲了一杯感冒药剂送到他的房间里。陈浩源正在房间里休息,他头痛欲裂,没有听到她的声音。
陈光端着杯子一步一挪地到了他的房间打开门,只见他在床上躺着,她走过去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发现他的额头烫的要命,原来他又发烧了,她顾不得由心而生的阵阵恐惧,立刻将他叫醒,将那杯感冒药给了他。
陈浩源站起身,慢慢地喝下感冒药,迷迷糊糊地问她:“谢谢,小丫头,你怎么知道我感冒了?”
“略略略~”陈光做了个调皮的鬼脸,揉着团子对他说:“我可是你的妹妹呀,我当然知道了。”
陈浩源见她揉着小团子,于是捂着头问她道:“小丫头,谁欺负你了?”
听罢,陈光有些生气了,她习惯性地把头一扭,嘴一撅说道:“哼!那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不听我的解释就打我。”
陈浩源的脑子一片空白,他不记得自己曾打过妹妹,可看她一瘸一拐的样子却真的被他打过。
“这丫头…”陈浩源无奈地叹了口气。他摇了摇头,继续问道:“你怎么样了?”
陈光擦擦泪水说:“很不好,疼。要是明天被同学知道了,不知道她们要怎么笑话我呢。”
陈浩源叹了口气,将她抱在怀里,对她说道:“丫头,你为什么要和那几个人打架?”
陈光解释道:“他们三个污言秽语地骚扰我,还想…还想…呜呜…”
陈光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哭得直打嗝,陈浩源见状,连忙帮她轻轻拍着后背,安慰她说道:“丫头,我错了,我太冲动了…”
“我16岁了,还被你打…丢死人了…呜呜呜…”陈光一边哭泣一边对陈浩源诉说。
陈浩源这才想起,她已经是大姑娘了,不能再用这种方法惩罚了。可现在陈光哭个没完,弄得陈浩源实在束手无策,只好跟她讲条件:“丫头,不要哭了嘛,这次是我错了,我保证以后不再打你了。”
陈光停止了哭泣,她带着泪痕说道:“真的?”
陈浩源真诚地对她说:“真的。我保证,说到就做到。”
陈浩源说完,把他的板子扔进垃圾桶,陈光擦擦眼泪,在哥哥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回到了房间,她刚躺下就睡着了。
陈浩源回到自己的房间,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彻夜难眠,自己还和大孩子似的,哪里罚过别人啊?她已经16岁,已经有了自己的自尊心,犯错时不能再用这种方法罚了。意识到这一点,他走到她的房间,看着这个顽皮且善良的小丫头已经睡熟了,他也就放下了心,给她上了药后离开了房间。离开房间时,陈浩源似乎听到她喃喃讫语:“哥哥好狠…打我…疼…”
听到这些话,陈浩源的心都碎了,他没有说什么,只是一边替她擦着药水,一边低着头反省自己的错。他没有保护好她,反而又听信了别人的话,再次伤害了她的心。
一切都办完之后,陈浩源便离开了她的房间,让她好好休息一晚上。
随着夜晚的渐渐褪去,天边的一轮桔红色的彩霞升起,将一切的黑暗都照亮了。早晨,陈光醒了过来,觉得自己的伤好了很多,吃完饭后,她来到了学校。
学校门口,陈光又碰到了那三个学生,他们三个认出她以后瞬间就闪人了,陈光没去理会他们,径直去站队了。
休息时间,陈光正坐在篮球架下发呆,此时此刻,她的心里百味陈杂,叹了口气。
“陈光同学,对不起,昨天我错怪了你,能原谅我吗。”赵教员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陈光回过头,果然是她。
在陈光心里早已原谅了她,伸出手来对教员说:“是我应该向你道歉,我误解了你的好意,我现在请求你的原谅。”
赵教员握了握她那双有力的手,两人就这样和解了,过了一会儿,赵教员坐在她身旁问她:“你现在还收破烂吗?”
陈光的眼睛发亮了,声音洪亮地回答道:“收啊,不知道哪里有废品?”
赵教员对她说:“宿舍里每天都有一大堆,问一下你要吗。”
陈光连忙回答道:“要,要。”
赵教员说:“你中午回家的时候,记得到我们宿舍一趟。”
“赵教员,过来一下。”张教员过来叫她,赵教员走了以后,只剩下陈光孤零零的一个人,孤寂的她坐在旗杆下,想起了自己的初中生活,自己在初中时候的好朋友们,不禁黯然神伤,两行泪水顺着她的脸颊落了下来。
生性傲娇的陈光不愿意让其他人看到她的孤独和脆弱,于是匆匆离开了操场。到了学校东门的一棵桃树下,她所有的脆弱都在一瞬间爆炸了,头靠着树干呜咽起来:“哥哥,姐姐,我好想你们啊…你们在哪啊…每天晚上做梦都梦见你们,梦见自己回到了过去,可睁开眼睛一看却发现一切都是梦。”
陈光正在抽泣,只听一个女声从她身后传出来:“陈光同学,你怎么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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