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童年一切都是灰色,直到遇到了与他有着相似命运的陈光,善良的陈光就像一丝晨光一般闯入了他的心,是陈光的陪伴让他那高冷的脸庞上有了笑容,是陈光让他懂得了如何去爱。
或许是上天的安排吧,两人有着说不清的缘分。
在她儿时那模糊的记忆里,曾经的家附近有一座寺庙,寺庙里的一个和尚见到她因没有父母而被顽童们欺负,将她救下后并送了她一首谒语:“缘起缘灭,花开花败。物极必反,祸福相依。”
当时因为年纪太小,年幼无知的陈光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现在陈光在苦难中逐渐地长大了,她经历的太多太多,对这句偈语深有体会。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就到了腊八节。陈光来到了学校做日常的训练,一辆面包车在操场上停着,见几个男生正常扛着一个编织袋进道馆,好奇心驱使着她过去看热闹。
“你们在干什么?”陈光问道。
一个男生答道:“你说呢?学校要熬腊八粥。”
听到“腊八粥”三字,陈光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今天是腊八节,按照习俗,今天要喝腊八粥,刚才卸下来的都是做腊八粥的食材。
“哦,明白了,对了,要不要我帮忙?”
“师姐吩咐的,不用女生,我们可不敢违抗她的命令,你还是到一边儿训练去吧。”
做完日常的训练,刚到学校的张欣怡凑过来对陈光说道:“过了腊八就是年,师妹,师姐提前给你拜个年。”
“谢谢,我在这里也给你拜个年。”陈光说道。
“谢谢,对了,今天好像要泡腊八蒜吧。”陈光问道。
“是的,腊八蒜在我的家乡可是每年过年必不可少的哦。”
“是吗?你的家乡是哪的呀。”陈光好奇地问道。
“我呀,是北京人。”张欣怡微微地笑了笑说道。“北京人过年吃饺子是绝对离不开这腊八醋的。”
说到北京,陈光不由得想起王嘉琪,她家祖籍就是北京,不过因为工作原因来到这座三线小城市。
“你呢?丫头。你的家乡是哪?”张欣怡的声音打破了陈光的想象。
“我的家乡呀,就在这座城市。”回过神来的陈光说道。
两人来到了天台上,陈光俯视着依旧车水马龙的城市,眼神中却浮现出一种淡淡的忧伤。
“这座城市一定带给你很多伤痛吧?”张欣怡问道。
“就算是吧,可那又能怎么样呢?一切都会过去,该来的一定会来。不管你喜欢不喜欢。”陈光反问道。
望着楼底下一片车水马龙的喧闹景象,两人沉浸在各自的想象中,一阵长久的沉默。突然,一阵隐隐约约的敲锣打鼓声响起,打破了两人的想象。
陈光拿着望远镜朝着声音响起的方向望去,只见是几个人抬着一口棺材路过,一队穿着白色衣服、披麻戴孝的送葬者在后面紧紧地尾随着,还有几个人不断地奏着哀乐……看来是附近的小区有人去世了,那是给逝者送终的人群。
陈光不禁想起她的亲生父母去世时就是这样的情景,两行痛楚的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滚落下来。她哽咽着,始终以充满敬意的目光看着那些人,没有听到张欣怡在喊她。
“这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死了个人吗?”张欣怡见她一直望着那些披麻戴孝的白衣人,实在有些不解,于是试图劝阻她。
“没什么。”陈光转过身,默默地擦去泪水,缓缓地放望远镜说道。“咱们走吧。”
两人感慨着回到了道馆,与此同时,腊八粥也熬好了。
当大家坐下喝粥时,坐在陈光旁边的张欣怡试探着问道:“丫头,我想知道你的过去…我想知道你到底经历过什么?”
“我的过去?不过是一场梦罢了。如果你要知道,说说也无妨。”陈光一边嚼着手里的鲜肉锅盔,一边说道。
“好,我等着你。”张欣怡说着加快了吃饭速度。吃相不免有了几分滑稽。
陈光看着她那副滑稽的吃相,不禁无奈地摇摇头,一面慢条斯理地吃着碗里的粥,一面对张欣怡说道:“你慢点儿吃。没人跟你抢。”
“才不要呢。”张欣怡有些不高兴地说。“好吃,好吃。”
看着张欣怡这风卷残云的模样,陈光也拿她没有办法,只得加速吃饭。就这样,她们吃完了各自碗里的腊八粥,一同跑到水龙头旁边将脸洗干净。回来的路上,张欣怡对陈光说道:“丫头,这回可以说了吧?”
“这个…怎么说呢?”陈光也不知道自己要从什么地方说起了,只得苦笑一下。
“那就慢慢说,你的脚是怎么…”
“我得了小儿麻痹症,结果就是这样了。”陈光答道。
就这样,两人一言一语地聊了起来。
“那你一定吃了很多苦吧?你有没有想过要…”
“人生就像中药,到这里吃苦,到那里也吃苦,有什么好想不开的?你看我现在不是活的很开心吗?”陈光打断了她的话。
张欣怡问道:“丫头,你以前到底经历过什么呢?你可以跟我说一说吗?”
“因为村民们对我的病有偏见,所以我的父母从小就将我关起来,一个人孤独地长大,那时我还有一个亲生哥哥,他对我很不好。”
“有次我进他房间问他吃不吃饭,他狠狠地把我踢出来,还骂我是贱命,让我滚。”
说到这,陈光苦笑一下,继续说了下去:
“我记事后,才明白这一切,我说句悲观的,你别见笑,我很想找一根绳子将自己勒死,告别这个灰色的世界。”
“后来我的亲生父母去世了,我也被‘好心’的邻居送到了孤儿院,我现在才明白,那些邻居并不是因为好心,而是怕我给他们招灾。我在那里面一呆就是七八年。因为一些原因,我被迫扮成男装在学校里没说过一句话,小学三年级的时候,我偶然认识了她,她是我那时唯一的朋友,可是她后来为了救我,而出了车祸。”
说到这,陈光的苦笑声变得断断续续,片刻后,眼眸中噙满了泪水,她将头靠着墙抽噎起来,张欣怡怜悯地摸了摸她的头。良久,恢复正常的她才继续说了下去:
“上了初中后,我也不知为何,得罪了武延生,她处处害我,我一直忍耐,可是她却在我发烧的情况下,往我衣服里塞雪团,意图害死我。之后的事你应该知道了吧?”
“别说了,你的心我都知道。”张欣怡说。
“我知道,他为了教会你跆拳道,可是费了一番周折,经常揍你。”张欣怡趁着陈光没注意,用她那有力的手冲着陈光的屁股拍了一下。
陈光揉着屁股说:“你干嘛?”
“他应该喜欢揍你这里吧?”张欣怡挠挠头说道。
“是的。”陈光先是一愣,回过神后老老实实地答道。“他每次都揍得我趴在床上,半天都站不起来,可是每次他都会在我睡着以后给我上药。”
“唉…丫头,你为了练好跆拳道,到底吃了多少苦呀。”张欣怡略带怜惜地问道。
“现在看来没什么了,我现在反倒挺感激他的那块板子。”说着,陈光低下了头。
“为什么?”
听到这个问题,陈光不禁皱了皱眉头,说道:“他打我的时候,我虽然很疼,但……哥哥都是为了我好。一想到这个,也就没什么可怨恨的了。再说,哥哥在日常生活中对我的关心和对我的责罚相比,责罚简直是九牛一毛。”
“那…丫头,你有没有特别遗憾的事情呢?”张欣怡问道。
“有。”陈光答道。“遗憾的是没有机会对他说一句‘谢谢哥哥的严格要求。’可…可是每次话到了嘴边就咽回去了。”
张欣怡又问道:“在我的印象中,你是一个善良的小丫头,你这么善良,为什么那些同学都要欺负你呀。”
“大概是人心的偏见吧,我一直活在其他人的偏见中。”说到这,陈光摇摇头,叹了口气。
陈光和张欣怡苦笑着,相视良久,就这样,过了片刻,一个同学匆匆地跑了过来。
“什么事这么急呀?慢慢说。”陈光问他。
“陈光同学,有人找你。”那个同学回答。
“谁呀?”陈光问道。
那男生的话让陈光的心里泛起一阵狂喜:
“是你的男朋友,周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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